正在思索之時,忽然聽得遠處隱隱傳來了一陣馬蹄之聲,似乎竟有大隊人馬沿著大道奔馳過來,柳靖陽心中微微有些吃驚,尋思:聽這馬蹄之聲,過來的似乎有好幾百人,這些人突然到此卻是為何。就在他心頭感到疑惑的時候,卻聽得一旁虞允文的聲音忽然開口說道:“金國前來接我的人馬終於來了,稼軒老弟,你留在這裏多有不便,還是請這就離去吧。”那姓辛的青年卻搖了搖頭,道:“不礙事的,如今我又沒有作奸犯科,他們就算看到了我,也不敢把我怎麼樣。”虞允文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此地畢竟是金國的地盤,你若被他們看到與我這個宋朝的使臣在一起,就算當場不被他們懷疑,隻怕今後行起事也會多有不便。”
那姓辛的青年一想不錯,便道:“既是如此,那我暫且到店裏躲避一下便是了,待大人你平安離去之後,我再行離開也是不遲。”說了這話,當即就起身躲到酒店內屋裏去了。那姓辛的青年剛剛才躲進去不久,就見一對金兵跑步奔了過來,到了酒店門口,這才一起列陣停下。便在此時,金兵中一名軍官模樣的男子大搖大擺的從外麵走進了店裏,一進來就出口嚷道:“你們之中那一位是宋朝的使臣。”虞允文當即站起身來,說道:“虞某便是。”那軍官向虞允文瞧了一眼,見其身形高大,不禁嚇了一跳,道:“你當真就是宋朝的使臣虞允文嗎。”
虞允文道:“你若不信,可以查驗一下我手裏符節。”說了這話,向身後的隨從說道:“將我此次出使時,皇帝陛下欽賜的符節取出來與這位大人查驗。”身後隨從聽令,正要從行囊中取出符節,那軍官卻忽然擺了一下手,道:“罷了罷了,我又不是你們宋朝的人,哪裏識得你們那個鳥皇帝賜下的什麼符節,還是不看的為好。”虞允文聽他竟然叫大宋的皇帝為鳥皇帝,臉色登時大怒,喝道:“你這廝究竟是什麼人,怎敢如此說話,我們大宋朝的皇帝,豈是你可以隨便辱罵的嗎。”那軍官聽虞允文說了這話,嘿的一聲冷笑了一聲,說道:“我就辱罵你們皇帝怎麼了,這裏乃是金朝,可不是你們大宋,我就是罵了你們皇帝,你又能把我作甚。”
虞允文勃然大怒,喝道:“虞某今番奉召出使金國,乃是奉我大宋皇帝之意,前來與你們金國締結友好的,如今你們皇帝的麵還沒有見到,你這廝竟然公然對我大宋皇帝出言不敬,難道這就是你們金國想要與我們大宋互通友好的誠意嗎。”那軍官聽了這話,卻又冷笑了一聲,說道:“什麼誠意不誠意的,想要與我們金朝互通友好的隻是你們宋朝而已,我們金朝可從來就沒有主動提出過。”虞允文道:“但這次虞某出使金朝,事先乃是早已通知過了你們金朝皇帝的,你們的皇帝陛下若是沒有和平的誠意,又何須答應召見虞某。”
那軍官道:“看你長得人高馬大的,本以為你與其他宋人會有些不同,沒想到畢竟還是一介書生,實話告訴你吧,我們皇帝陛下之所以答應召見你,不過就是看在你們宋朝年年都給我們金國進貢的份上而已,若不是為了這些貢品,才不會召見像你這樣的一個無用書生呢。”柳靖陽聽他言語無狀,心中好不憤怒,正想拍案而起,卻猛然聽得酒店裏麵有人高聲喝道:“好你個狂妄的家夥,竟然敢公然侮辱大宋朝,你有把我們這些千千萬萬的漢人放在眼裏嗎。”話音未落,人已從裏麵走了出來,正是那姓辛的青年。那軍官見他突然間冒了出來,倒是吃了一驚,問道:“你又是什麼人,也是宋朝派來的使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