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稱作陳兄的人道:“有道是曲高和寡,這寂寞之人往往都是境界最高之人,兄台剛才的話,在下就當是在謬讚了。”楊子升還想繼續說話,趙恩銘卻一下將他給阻攔了下來,低聲說道:“此人不過是個書呆子而已,你何必跟他多費口舌,還是趕緊趕路的要緊。”楊子升見說,隻得當即作罷。那被稱作陳兄的人見楊子升不再說話了,倒也並不糾纏,與那被稱作吳兄之人又繼續爭辯了起來。當天晚上,眾人宿在了浙皖邊界的一處小鎮之上,睡到半夜之後,卻忽然聽得客棧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之聲,眾人當即驚醒,推窗細看時,見是數十名手持兵刃的莊丁簇擁著一名年輕的公子前來投棧。
眾人先時見到那些莊丁人人手中均持有兵器,心中多少還有些警惕,不過當聽得幾名莊丁報上身份,說是要護衛那位年輕公子前去綠竹山莊參加才俊大會之後,便不再怎麼留意了。翌日醒來,用過早餐,眾人又繼續向西而行,才走出不過不到幾裏路,卻忽然遠遠望見前方的大道上聚集了一大群人,吵嚷之聲還不斷傳來。眾人均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事情,走上去一看,卻原來是昨晚半夜裏前來投宿的那些手持兵刃的莊丁攔成一排阻住了道路,不許眾人通過。楊子升見那些莊丁不肯放行,當即走上去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想要攔路打劫麼。”
那領頭的莊丁答道:“我們都是正當人家的護衛,又不是山賊土匪,才不會幹攔路打劫的勾當。”楊子升道:“既是不會攔路打劫,那你們又何必阻攔住大家的去路。”那領頭的莊丁答道:“我們也沒有阻攔你們去路的意思,我們隻不過是奉公子的命令,在此把守住這個路口,不許三類人過去而已。”楊子升問道:“那三類人。”那領頭的莊丁道:“這三類人,第一類人是年紀三十歲以下的青年男子,第二類是相貌英俊的單身男子,第三類是才華出眾的的單身男子。”眾人一聽他說了這話,均明白了這些人是想將前去綠竹山莊參加選婿的男子都給阻攔下來,如此便能減少他家公子的競爭對手,心中都不禁有些氣憤。
楊子升道:“照你的這個說法,今日若是想要通過這裏,便隻能是年紀在三十歲以上、相貌醜陋且毫無才華之人了。”那領頭的莊丁頭道:“正是。”說了這話,卻又繼續補充道:“當然若是女子的話,那也可以暢通無阻的。”楊子升嘿的冷笑了一聲,正要開口叫罵,卻忽然聽得旁邊一名男子的聲音說道:“你們這樣做,未免也太過仗勢欺人了一點,這條路又不是你家公子出錢修的,何來不許別人通過的權利。”眾人突然聽到這男子開口說話,扭頭一看,不禁吃了一驚,原來說話之人,竟是昨日在路上遇到的那個被稱作陳兄之人。
那些莊丁聽到那被稱作陳兄之人說了此話,人人臉現怒色,喝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在此放肆。”那被稱作陳兄之人道:“在下陳建昭,臨安府人士。”那領頭的莊丁向他瞅了一眼,道:“臨安府人士就很了不起麼,我家公子還是當朝禮部尚書之子呢。”陳建昭聽了這話,卻呸了一聲,道:“虧你還好意思報上名號,這禮部乃是掌管天下禮儀的衙門,你家老爺身為禮部的最高長官,不思教化民眾尊禮守儀,卻竟然教出了一個隻知仗勢欺人的兒子來,這要是傳揚到天下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背地裏指著你家老爺和公子的脊梁骨叫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