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過了夔門,又繼續往前行了一段距離,江麵便逐漸開始寬闊了起來,兩岸的山巒也變得低矮了不少。就在眾人以為大船已經出了三峽的時候,前方岸邊卻突然現出了一個三麵環水的城鎮,遠遠看去,這個城鎮雖然不大,但上麵的建築卻修得甚是宏偉。柳靖陽隻看開了一眼,便已然斷定這便是三國時期劉備托孤的白帝城了,到了白帝城,便已然進入了蜀地。
趙曉楠見那白帝城修得甚是奇特,心中便生出了上去遊玩的念頭,但柳靖陽想到自己等人都是初到蜀地,人生地不熟的,兼之趙曉楠的性子又是十分的任性刁蠻,若是上去無端惹出什麼事來,可就難以收場了,於是便借口路上的行程都須得聽從天聖教的安排給推脫掉了。趙曉楠雖然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正自生悶氣之間,卻忽然聽得前方斷斷續續的有嘿謔嘿謔的聲音傳來。
眾人都是覺得有些好奇,走到船頭往遠處一看,但見前麵右側方向有一艘木船正在緩緩向前行進。那木船雖是逆流而行,但船上卻並沒有一個在船夫在奮力劃槳,反倒是木船右側的岸邊上有十幾個男子背抗著數根粗壯的麻繩,排成一行在拖著木船前進。這些人每向前走一步,口中就同時發出嘿謔之聲。趙曉楠看到此番場景,心中登時好奇起來,問道:“這些人在做什麼,幹麼要用麻繩拖著船前行。”
柳靖陽還未說話,賈仁義卻已搶先開口說道:“這些人都是拉船的纖夫,他們就是靠為人拖船為生的。”趙曉楠輕輕啊了一聲,說道:“為人拖船多累啊,你看他們走得那麼慢,這要把船拖到上遊去,那得拖到什麼時候。”賈仁義道:“再久也得有人拖,自古蜀地與中原隔絕,這出川的道路就隻有兩條,你難道沒有聽說過蜀道難於上青天這句話麼。”趙曉楠道:“聽是聽說過,隻是沒想到這入蜀的道路竟真的有這麼難行。”
話說到這裏時,卻突然聽得賈仁義輕輕啊了一聲,好似發現了什麼不尋常之事,於是問道:“你啊什麼,有什麼不對麼。”賈仁義道:“你們有沒有發覺,那些拉繩的纖夫步履看上去雖似有些笨重,但人人足下卻是一點也不顯得發沉,能夠做到如此這般的,該當都是些練過武功之人才對。”正說話之間,卻見木船上忽然走出一人,衝著當先一艘大船上的天聖教教眾朗聲說道:“你們可是天聖教的教眾。”這人說話時,距離天聖教教眾甚遠,但天聖教眾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顯然此人內力不弱,否則聲音根本就傳不了這麼遠。
柳靖陽等人見到這人突然現身出來說話,都是大感驚訝,心道:“這人究竟是什麼人物,怎麼竟然知道坐在船上的是天聖教教眾。”正在驚異之時,卻聽得裘長老的聲音答道:“我們正是天聖教的,不知尊駕是什麼人。”那人嘿的冷笑了一聲,說道:“我是什麼人,無關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奉勸你們一句,有道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天聖教此番勞師動眾的來到蜀地,若真想要做那不齒的勾當,我們巴蜀所有的英雄豪傑可都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天聖教教眾聽他言語頗為不善,登時便叫嚷了起來,裘長老等人心中卻是感到驚訝萬分,尋思:莫非我們前去營救楊副教主之事已然走漏了風聲,可此事除了我們天聖教教眾之外,就隻有沐公子他們寥寥幾人知道,況且自我們決定入蜀營救楊副教主之後,這一路上就沒有半日耽擱過,就算真的有人不小心走漏了風聲,也斷無傳得這麼快的道理。裘長老心中雖是詫異,但麵色還是鎮定自若,說道:“聽尊駕這話,莫非你真的已然知道了我們此次入蜀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