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雲綺嘻嘻一笑,道:“哪有算計這麼嚴重,我不過是按規矩辦事而已。”柳靖陽聽了這話,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正在躊躇之間,鍾雲綺卻一下轉過了身去,說道:“姐妹都已經起身了,你活動完了手腳也趕緊過來吧,我們一會就得立即出發的。”說完,邁步就往外走。柳靖陽見待她走遠之後,整理了一下衣衫,當即便往眾女弟子休息的地方走去。
走到近前,見眾女弟子已經收拾好了行裝,於是便領著她們繼續往前趕路。這一日馬不停蹄,直走了一百多裏,晚間時分,眾人來到了一座破廟之前,柳靖陽當即便讓眾女第子都到廟裏過夜,自己則倚著廟門前的一株古柏休息。這一晚睡到天色將明之時,忽然遠處的天空中一道禮花衝天而起,柳靖陽當即醒轉,睜眼瞧時,見那禮花正是蝶湖宮的聯絡暗號,知道是賈仁義他們拉運寒冰趕到了,於是立即叫醒眾人,也跟著燃起了禮花。
兩道禮花閃過之後,不一刻,就聽得遠處傳來了一陣骨碌骨碌的馬車之聲,賈仁義與趙曉楠連同派出去的二十名蝶湖宮的女弟子一起架著馬車趕了過來。柳靖陽與其他蝶湖宮眾弟子都是大喜,當即快步迎了上去,柳靖陽行在最前頭,大聲說道:“賈兄,你們還真是行動神速啊,這麼快就將寒冰給運到了。”賈仁義道:“我們取到寒冰之後,可是一直都在連夜趕路,半刻鍾也沒休息,這寒冰不易保存,我們不怕來早,就怕來晚了。”
柳靖陽聽說眾人這兩日裏一直都在連夜趕路,心中有些歉疚,說道:“賈兄,你們兩宿未曾合眼,趕快去休息一會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好了。”賈仁義卻擺了擺手,說道:“不礙事的,這一宿兩宿不睡,對賈某來說那是家常便飯之事,早就習慣了。”他這話還未說完,趙曉楠的聲音卻已響了起來,說道:“你習慣了,那是你的事情,本小姐可困得厲害,須得先去睡上一覺才行。”說著,下了馬車自去休息了。
柳靖陽也不管她,讓陳清嘉等二十名女弟子也都趕緊前去休息,自己則與鍾雲綺一起領著其餘的蝶湖宮弟子,將馬車上的寒冰全部都卸了下來,在將一部分寒冰放入了宮主的靈柩之中後,又將剩餘的冰塊也都重新進行了裝車密封。一些處置妥當之後,天色已然大亮了起來,於是眾人便繼續扶著靈柩上路。
之後幾日,眾人每天都會按時為宮主的靈柩添加寒冰,到了第七日晚間,靈柩終於來到了陽首山下。先前派出的十幾名弟子早已在山腳等候多時,並且已將宮主與梅大俠合葬所需的所有物事準備妥當。於是當天晚上,眾人便將宮主的靈柩直接運到了梅重義的墳前,按照合葬之禮,將兩人的遺體葬在了一起。合葬完畢之後,眾人又在宮主的墳前點起了數百盞長明燈,所有弟子在柳靖陽的帶領下,久久的長跪於墳前。之後七日,眾人繼續留在墳墓前為宮主守墓,直到七日期滿,這才換下孝服,準備下山而去。
臨走之前,柳靖陽卻讓鍾雲綺領著眾弟子先行返回蝶湖宮,自己則準備到程學溢的墳墓上去祭拜一下。鍾雲綺本想陪著柳靖陽一起前去的,但柳靖陽卻擔心兩人同時離開之後,眾弟子群龍無首,路上會遭遇不測,因此堅持要鍾雲綺先行回去,鍾雲綺拗他不過,隻得領著眾弟子先行出發了。趙曉楠不願離開柳靖陽,也想跟著一起上路,好在賈仁義在一旁勸說,這才終於答應也跟著鍾雲綺等人一起回去。
眾人全數離開之後,柳靖陽獨自來到了程學溢墳前時,正要上去磕頭拜祭,卻忽然發現陳學溢的墓碑旁邊竟然有一些燒過的紙錢,且瞧那紙錢的顏色,似乎還是才燒過不久。柳靖陽心中好生詫異,尋思:先生與我在西域避居了十年,早就和以前的友人隔絕了往來,返回中原後,也並沒有與旁人交往過,為何現在竟會有人前來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