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陽邁步走到墳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口中大聲說道:“先生,靖陽回來看你了……靖陽回來看你了……。”然而無論他把這話說了多少遍,四下裏卻仍舊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出來作答。柳靖陽跪了好一陣,心情才略微平複了一點,這時方注意到程學溢的墳塚上果然已然長滿了雜草,那些雜草足足有半尺來深,不過有的卻已然枯黃了。柳靖陽當即站起身來,用雙手將塚上的雜草一一除去,直到除得一根雜草都不剩了,這才終於停了下來。然而此時他卻還是不肯離去,又在墳前待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天色已經很晚了,才不得不被迫下山。
之後的幾日,他便改變了行走的方向,轉向東邊而行,如此又走了半個多月,終於來到了大明山腳下。那大明山並不太高,柳靖陽很容易就爬了上去,但明教總壇具體在什麼位置,他卻並不知道。在山裏閑逛了好幾日,卻是半點消息也沒有,心中不禁想道:“明教那麼大的一個幫派,總壇應該有很多人看守才是,怎麼我一連找了幾日,不僅明教的總壇沒有找到,就連明教教眾的影子也看不到一個呢。”
不過他卻並未死心,還是繼續堅持在山中尋找,又找了好幾日,這日午後時分,忽然感到有些困乏,便靠在了一株大樹旁休息。迷迷糊糊之中,忽然聽到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柳靖陽當即醒轉,他生怕過來的是明教教眾,趕緊將身體隱蔽在了大樹後麵。那聲音越來越近,說話的是兩個男子,隻聽得一個男子的聲音說道:“我說桂老六,你這次上山狩獵,收獲可當真不少啊,竟然連山豬都給你打到了。”另一個男子的聲音笑道:“蔣三兄弟,你每日在這山中砍柴,那一日不是把柴砍得滿滿的,可也不比我差啊。”
柳靖陽聽他二人說了這話,心中立時一寬,暗道:“原來他們並非是明教的教眾,隻不過是山中的兩個獵戶和樵夫而已。”便不再怎麼留意,繼續靠在大樹上休息。不過那兩人說話的聲音,卻還是全部都傳進了他的耳中。就在柳靖陽準備側過耳朵不再繼續聽他們二人說話之時,忽然之間,那蔣三的一句話卻讓他一下就留意了起來,隻聽那蔣三說道:“桂老六,這山豬可不容易打到,你莫不是進了那片山林。”那桂老六笑道:“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我這頭山豬的確是在那片林子裏打到的。”柳靖陽聽他二人的話中都說到了那片山林,心中不禁尋思:他們所說的那片山林到底是什麼地方,聽他們的口氣,似乎那片山林很不尋常。
這時就聽得那蔣三的聲音又說道:“那片山林裏到處都是毒草瘴氣,常人沒有一個敢進去的,就你桂老六膽子大,你難道就不怕進去後會中了瘴氣之毒麼。”那桂老六的聲音說道:“怕啊,有誰會不怕的,聽說常人一旦中了那瘴氣之毒,沒有一個人能活過半個時辰,我就算再想打到獵物,也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那蔣三道:“你既然害怕,那為何還敢進去,莫非你有什麼破解瘴氣之毒的法子。”那桂老六聲音卻有些支吾起來,道:“我又不是郎中,哪裏有什麼解毒的法子。”那蔣三道:“桂大哥,咱們哥倆認識都有好幾十年了,這交情可不算淺,你老哥要是有了發財的路子,可不能不給小弟指點一下啊。”
那桂老六道:“什麼發財的路子,蔣三兄弟,看你說得老哥我好象要一個人要吃獨食似的,我若真有了發財的路子,還用得著天天上山來打獵麼。”那蔣三道:“桂大哥,你既然都這樣說了,那我也不需瞞你,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這柴是越來越難打了,以前我不到半日就能打滿一擔,可現在不到黃昏是絕對打不滿的,這大明山裏我已經轉了個遍,現在就剩下那片林子裏的柴好打,我心思著你要是知道破解瘴氣之毒的法子,那或許就可以到那片林子裏去打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