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你先離開。”安雨擇吩咐了一聲,接著就聽到無涯應了一聲,外麵腳步聲離開後便沒了聲音。

安雨擇吹了蠟燭,屋內立刻昏暗一片,幾縷銀光透過窗子灑進來,點點星星覆在桌上,他把棉布往桌上一放,對她道:“看來是衝我們來的。”

封辰點點頭。這是肯定的,李慶山之前便一直想知道她在這裏見的是誰,如今終於忍不住了。

“上床。”安雨擇唇角一勾,慢騰騰的捋了捋帶有濕意的長發。

“啊?”封辰一愣,李慶山既然是衝著這裏來的,他確定還要呆在這裏?

“他知道你在這裏,我若是走了,官兵查到這裏隻有你一個,怎麼解釋?你是來這裏睡覺的?”安雨擇歪著頭看著她輕笑一聲,最開始她讓封辰來這裏不過是為了營造他與封辰不和的假象,如今李慶山已然相信他和封辰不和,可若李慶山不知道封辰來此處見的人是誰,怕是不會真正的相信封辰。

“倒不如讓他們知道,你來這裏見的不是政友,而是……”他最後一個詞沒有說出來,趁著點點月光,封辰卻見他嘴角勾起,那一絲弧度意味深長。

她好像知道了他在說什麼。

他想要營造出一種她在外偷情的假象,即便這樣,李慶山卻能放心的信任她,李媛媛不是李慶山的女兒,不會心疼,所以李慶山依舊會為了拉攏她而把李媛媛嫁給她。

這是一出好戲。封辰心底暗自佩服了一把安雨擇的腦洞。

接著就見他走到床邊,解著自己的衣帶……

封辰低頭看了看自己,她不是也要脫吧?

肯定不能的,安雨擇要在床上裝出一副受驚了的佳人模樣,待會她要下床義正言辭的指責過來搜查的官兵,衣服肯定不能脫!

但是不脫衣服又怎麼營造偷情的假象?

封辰猶豫之時,隻見安雨擇已經脫下外邊的棉袍隨手扔在地上,褪去了裏衣,隻剩一個褻褲還在身上,他回身看向封辰,昏暗中封辰並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隻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她為什麼還愣著?

封辰隻略微往他身上瞄了一眼,便開始低著頭解自己的衣帶,幸虧是吹了蠟燭,什麼都看不清,這還不錯,封辰想著。

她隻脫了外袍,裏衣還穿的正正齊齊的,還未及躺到床上,就聽外麵一陣拍門聲,十分喧嘩,為首的人不斷喊著開門,搜查等字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抓刺客的。

她看向安雨擇,隻見他已經放下床帳躺到了床上,用被子蓋好,隻露出長長的青絲,修長白皙細瓷般的手指,和被長發掩蓋著模糊不清的側顏,被子蓋得稍微往下,隱隱露出圓潤的肩頭……

這情形,再加上屋裏的昏暗和床帳隱隱約約的遮擋,誰能看的出來這是當今建安王世子?

封辰三兩步走到床邊坐下,隻聽外麵砰的一聲,透過窗子一下子映進來半邊天的火光——大門被踹開,官兵們一擁而入。

領頭的舉著火把,吩咐幾人去院子裏和其他房內搜查,自己帶著兩人直直奔向主屋。

一腳踹開正屋的房門,火把直接朝床的方向照過來,入眼的便是攏起衣衫坐起的封辰。

領頭官兵是個校尉級別的,認識封辰,看到封辰之後立馬帶著兩個手下下跪行禮:“參見封大人。”

封辰裝模作樣掀開床帳下床,刻意穿上安雨擇的鞋子,隻一瞬間的時間床帳便立刻落下,她隨手撿起地上的一件衣服披上,一抬頭,竟和那校尉雙眼對了正著。

校尉慌忙的低下頭,剛才那一瞬間,他隱約看見床帳裏有人……

這人見到她之後似乎沒有半分驚訝,還絲毫不怕她怪罪的盯著床帳裏麵看,這擺明了就是受命好好關照這裏的。

封辰麵色沉著,不準他們起來。

“這是怎麼了?那麼大張旗鼓?”她語氣冰涼,透著一股被攪了好事的氣憤,“不是李將軍派來抓奸的吧?”

她聲音自帶威嚴,聽起來蠻橫霸道,又有些無賴,好似在說:是也沒用!

“不不不是,回封大人,是城主府出了刺客,李將軍受了點傷,不得已才全城戒嚴挨家挨戶搜查刺客。”那校尉冤枉的辯解,心底卻在封辰剛才“抓奸”二字上打轉,視線較暗,他剛才沒看清裏麵人,隻略微掃一眼,散著的長長的頭發,白皙的皮膚,其餘便沒有一點印象……聽封辰這麼說,裏麵人是個女子?

“既然是這樣,那便起來吧。”封辰披著衣服坐到床上,還是一臉沉著:“要搜便搜。”

校尉領著兩個手下感激一通,拿著火把在房裏各處亂照,裝模作樣的搜查著。

封辰掀了簾帳進去上身探進去,柔聲問道:“嚇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