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此次的轉運風險不小,一旦啟用了市舶司的商船,很有可能就會讓北陰朝察覺到九幽國市舶司的存在。
吾丘沅也意識到了這次轉運的危險,當下聞言更是焦急。一旦此次秘密轉運的行動使用了民船,那麼北陰朝沒發現軍工科技被偷竊也就算了。萬一發現了,必然會讓這些民船也麵臨著滅頂之災。
以北陰朝的手段,那些被發現運載著九幽國工匠和偷竊來的軍工科技的民船和船家,都必然會因此喪命。北陰朝和酆都大帝都會讓他們無聲無息的消失,永遠沉入陰曹地府的鬼海之中,船家和民船的屍骨也會在永無天日的冰冷海水中沉寂千年。
那些船家的親友想要拜祭一下,都不知道該去哪裏拜祭自己的親人。
蕭石竹的決意,將會給不少的家庭帶來悲慘的命運,和莫名其妙的禍從天降。其後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在所難免。
畢竟還是年輕的吾丘沅忽然覺得這些船家,不該承受這種無妄之災,更不該卷入兩國的爭鬥中來。當下一陣心焦的吾丘沅,急聲把這些都說給了蕭石竹。
希望自己的綿薄之力,改變蕭石竹的決意,讓這些民船和船家不至於因此家破人亡。
待到圓睜雙眼,快語急聲說完這些的吾丘沅說罷後,蕭石竹忽然臉色有些陰沉了起來,他再次開口,沉聲說到:“這點代價很是值得,非常十分的值得;哪怕是所有參與秘密轉運的民船大多都被北陰朝暗中消滅,隻要有一艘載著軍工工匠的民船回到了我國,那都是我們贏了。而那些死去的民船船家和水手,為保護更多的鬼民犧牲了生命,他們應該感覺驕傲。”。
吾丘沅一愣,心中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答案。但已經在朝中任職許久的他,內心深處也知道蕭石竹說的是實話,隻是善良讓他沒法完全認同這個事實罷了。可如果犧牲幾個甚至幾百個鬼的性命,能換來對更多鬼的保護,那這筆生意穩賺不賠。
更何況此次盜竊的北陰朝科技之中,還有防止天災危害的符篆結界,這是可能挽救不計其數鬼命的好科技。
所以哪怕秘密轉運時用的手段過於肮髒也沒關係,也要將其成果或是驗收的工匠們,安安全全的運會。
愣了半晌的吾丘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應了下來。
帳外拂過平原的清風強勁了起來,化為疾風在平原上呼嘯不停,大帳的氈布再次在疾風的猛吹下獵獵作響,久久不停。
“可是......”又思忖了片刻的吾丘沅抬頭起來,舉目看向了蕭石竹,欲言又止後再次急聲說到:“可是萬一以後此事泄露出去,讓天下鬼民都知道了,主公你必然會背上罵名的。”。
“嗬嗬,哪有什麼十全十美的鬼啊。”蕭石竹臉上的鐵青之色漸漸淡去,瞬間就是滿臉釋然的他淡然一笑後,緩緩道:“隻能是盡量隱瞞了;實在瞞不住此事之時,我蕭石竹願意背起這個暗地裏利用民船,把無辜船家卷入爭鬥中罵名。隻要能保護更多的鬼民,我背點罵名又算什麼呢?”......
青龍海上的空戰還在繼續,自從有了陰曹地府以來,近百萬的空中部隊展開的大空戰,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九幽國軍殺得眼紅,奈何貫月槎都體形太大,廝殺許久也才毀去了一半。縱然是蒼穹軍們多有慌亂,但也有部分鬼兵漸漸地鎮定了下來。
他們開始了反擊。
這場空戰終於進入了白熱化。九幽國的飛天軍和空騎盤旋天際,與飛雷車和仙槎配合著繼續攻擊。但由於蒼穹軍已經開始反擊,九幽國的進攻也因此沒了之前的猛烈。
子銃火炮來往間,貫月槎上的轉射機和床弩也疾射出了密集如雨的利箭,在空中破空銳響著疾飛向前。
九幽國的空騎兵和飛天軍隻要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密集如蝗的箭雨給千瘡百孔。鬼血飛舞下,天際雲端之上血腥惡臭難聞,被箭雨洞穿的九幽國軍鬼兵,如斷線風箏一樣,隨著那些破散的貫月槎上摔下的蒼穹軍一起,在空中左搖右擺的旋轉著,朝著雲端下的海上摔落而去。
轉眼之間,體魄都還沒能完全化為齏粉的他們就不見了蹤影。
而蒼穹軍的旗艦貫月槎的結界已破,左凡蓐收率軍殺上了甲板,與黃蜂和鳥嘴纏鬥在一起。
雙方軍士在甲板上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撼天動地的喊殺聲中,蓐收手中長槍向身前連刺幾下,把他的對手鳥嘴逼退幾步。
“蓐收,你本來也是北陰朝的鬼將,為何要背叛陛下。”渾身上下沾了不少鬼兵鬼血的鳥嘴,舉刀架住了蓐收又對他迎麵刺來的一槍。
兩柄兵器猛然相撞之下,頓時火星四濺。蓐收手上發力,把長槍往前一推,把那鳥嘴退的一個踉蹌往後退去後,沉聲道:“北陰朝先背叛了我,我現在為九幽國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