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可這樣一來,我們士兵也會被波及的啊。”那旗手轉頭一看,前方貫月槎和蒼穹軍多於九幽軍膠著在一起,一旦不顧一切的射擊,必然也是會波及到前方的蒼穹軍的。
於是他遲遲不敢按鳥嘴的要求去給其他貫月槎發信號。
“你也配教我怎麼做嗎?”鳥嘴聞言更是怒不可遏,額上青筋在黑夜中,在貫月槎上點燃的燈火照射下,更是清晰可見。
他踏前一步,一把抓著了這個旗手的領口,怒聲咆哮道:“以其都不還擊,就被九幽國槍炮炸死,不如讓他們和九幽國鬼兵玉石俱焚,還能死得其所,為北陰朝和陛下做點貢獻!”。
鳥嘴的雙眼中,充斥著仇恨和殺氣而變得目光陰寒冰冷,讓那旗手一瞥,就是心中一凜,趕忙顫聲應答著高舉起了手中令旗,按鳥嘴下的命令,巍巍顫顫地打出了旗語。
緊接著,傳令燈在貫月槎正中的桅杆上升了起來。
轉射機和床弩,調轉了角度朝向了潏山城方向,對準了前方還在於其他蒼穹軍交戰的九幽*。
“咻咻咻”的破空連響不斷劃破夜空,不計其數的利箭疾飛向前,直撲最前方的蒼穹軍和九幽軍而去。
慘叫聲再起時,鬼血漫天飛舞,黑夜籠罩下的潏山城上空血霧橫空,不斷有鬼兵在淒厲的慘叫聲中,從空中翻身摔落,轟然落地摔成了肉泥。
不少的九幽*雖已衝天飛掠,才堪堪閃避開迎麵而來的利箭,卻又見到眼前血霧彌散,自己的不少戰友陪同著蒼穹軍們一起,被利箭刺穿,血肉橫飛。
血淋淋的淒慘景象,瞬間就牢牢地烙印在了每一個幸存下來的九幽國鬼兵腦海裏。
破空的利箭呼嘯連連,密集如蝗,爭先恐後地疾射向前。更有運氣不好的鬼,還未能及時躲避開迎麵而來,閃爍著寒光的利箭,就已經落得個千瘡百孔的下場。
九幽*們眼中,浮現了淡淡的慌張,而也在密集箭雨籠罩下的蒼穹軍眼中,則是布滿了絕望。
狂風大作,血腥彌散,須臾之間那潏山城上空就布滿了血霧。抬頭放眼望去,半空中隻剩下殷紅一片。
“繼續射擊,不要停歇!”遠處的鳥嘴怒聲咆哮著,放眼看向了前方有密集利箭縱橫的血霧,雙眼也被那黑暗中綻放的殷紅,映照成了一片血紅......
入夜後的玉闕宮中,再次陷入了寧靜中。
禁軍中的宿衛,分散在了宮中各處要道上。或是列隊穿插在亭台樓閣之中,進行著來回的巡邏。
幽靜的絕香苑中,宮女們點上了宮燈後,把主樓裏的香爐中,都換上了幽香不濃的安神香。
蕭石竹一言不發地站在了東麵的窗邊,抬眼起來,透過了雕刻在窗欞上等邊六角形圖案形式,形成一種六角全錦圖的窗花,看向了樓外在夜風中,搖曳起來的那幾株紫花梨。
蕭石竹雙手負在身後,皺眉沉吟著。
潏山城突發的戰事,讓他一直都很在意。尤其是鬼火丹的事,驗證了之前一直徘徊在他腦海中的場景,令他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了潏山城那邊。
潏山城是新建的邊關要塞,雖說是要塞,但設備軍力還不齊全,是九幽國在東夷洲中防備薄弱的城鎮之一。
所以蕭石竹才把君子港中的黑無常調了過去。
可如今北陰朝大軍壓境,連蕭石竹也有些擔心,城中那幾十萬鬼兵,能否撐到他派遣的增援抵達之時?
把熟睡了的蕭茯茶抱回了床上,給她蓋上了被子的鬼母,伸了個攔腰後穿梭在了樓中花草間,緩步走到了蕭石竹身邊站定。
“擔心潏山城?”鬼母轉頭看了一眼深鎖眉頭的丈夫,輕聲問到。
“嗯,是我沒有做到最好。”沉默許久的蕭石竹,終於開口,緩緩說到:“我早已想到,酆都大帝會在我們快要一統東夷洲時,發動一場對東夷洲的快速奔襲,但我還是沒有做出最好的準備。”。
說話間,一直沒有舒展開的眉頭間,浮現了點點自責。
直到方才,主要菌人組成的速報司又傳來的消息,暫退的蒼穹軍再次反撲。潏山城軍民死傷,都快達到二十萬了。
而死傷的還大多都是鬼民;蒼穹軍屠殺式的入侵,讓蕭石竹憤怒又內疚,內疚自己對不起那麼死去的鬼民。
如此,就算是戰打完了打勝利了,那潏山城也沒幾個鬼了。
鬼母一看,心中頓生幾分難受。她輕歎一聲,也轉頭看向了窗外:“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而且還做了你該做的一切。”。
鬼母頓聲之際,抬起自己指如蔥根的手,重重地一拍丈夫的肩頭。
蕭石竹被這忽然起來的一拍,拍得猛然一愣時,鬼母又道:“剩下的就是相信你的勇士們,會奮戰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