潏山城一帶,放佛在鬼火丹們落地的那一瞬,陷入了寂靜之中。
風歇了,時間也停止了,天地之間沒有了任何的聲音。
下一秒後,城中各地赤芒炸射,紅芒四溢升騰。灼熱的熱浪,隨著赤紅的火舌在熱風中鼓動搖曳,扭曲著四周的景色。
落地的陰火在衝出了鬼火丹的表皮後,也就隻剩下了赤紅。滿目的赤紅形成一片汪洋火海,在城中鋪了開來。
赤紅的烈焰,鼓動著的熱浪,呼嘯的炎風都在城中肆無忌憚地翻湧,咆哮。烈焰升騰,濃煙四起,不少沒能反應過來的九幽軍地麵部隊,和城中沒能撤到地道裏的鬼民,大多數在火海突現的那一瞬間,就滿臉痛苦,在火焰中掙紮著,漸漸地化為了灰燼。
他們在凶猛如洪流的火海中,在洶湧翻滾的炎浪下,連逃跑和掙紮的機會都沒有,隻能默默地感受著灼燒帶來的疼痛,慢慢地死去。
陰火橫流下,半山腰以下的城中,無不是街道赤紅,炎風熱浪遍地。而屋舍,也無不是在熾焰中身披烈焰,搖搖欲墜。
熊熊烈焰衝破了房屋的門窗,一股腦地湧入了屋中,點燃著屋裏一切可燃物。
沒有一間屋子是不被火焰吞噬的,沒有一條街道不是被熾焰覆蓋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也就隻有在城西架起的墜星炮,尚在烈焰波及不到的高高城牆上,且有著精通鬼神術的鬼們,展開結界將這些大炮和炮彈,都護在其中,暫時沒有被鬼火丹傷及半分半毫。
但半山腰到山腳下的城中,卻已被烈焰淹沒,觸目驚心。半座城市,都已被灼熱的烈焰吞沒殆盡,放眼望去,剩下的隻有烈焰帶來的赤紅。
站在了城西城牆上的黑無常奮力攥緊雙拳,任由指尖深陷掌心。他透過熱浪看向了城中遍地的烈焰,雙手顫抖了起來;額上青筋暴起的他,臉上更顯猙獰。
空中的九幽國空中部隊,也不由得停手下來,懸浮在半空中的他們,不約而同地俯瞰著腳下滿是烈焰橫流的大地,無不是心驚膽戰。
就算是地上的熱浪炎風,不斷地上升,在天地間掀起了一股股熱氣,九幽國軍們依舊是看著火海,就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這些年九幽國軍幾乎沒有什麼敵手,也不是什麼好事。這讓九幽國的軍士,都或多或少的缺乏了抗擊打能力。
一旦麵對了比他們強大的對手,又給他們帶來嚴重的損傷時,就算還未敗局已定,一向隻打勝仗的九幽軍,也總會有些鬼兵不禁心生膽怯的。
恐懼,讓他們中的大多數鬼兵,都開始有些失望。應該是說,都在心底深處,燃起了一絲絲的絕望。
鬼火丹的威力太過強大,瞬間就能毀滅一切,這讓他們多數看上一眼就心有餘悸;這也是人之常情。而這些心生恐懼的九幽國鬼兵,都在恐懼侵蝕下瞪大了雙眼,注視著茫茫火海在城中橫流時,萌生了放棄抵抗和退縮的念頭。
“嗬嗬嗬嗬,對方居然有著這麼強大的武器,瞬間就能在地上鋪成了一片火海,肆無忌憚的烈焰,能把我們瞬間就化為灰燼,真是恐怖的兵器。”其中一個鬼兵,迎風麵露苦澀和無奈,緊握著手中火龍槍的五指,微微一鬆,又苦笑道:“嗬嗬,這要怎麼打?又要怎麼抵抗?”。
他的這番話,就像是感染力很強的瘟疫,很快就帶著絕望傳遍了四周。空中的九幽國軍,大多數都在他那苦笑聲的回蕩下,麵露幾分淡淡的絕望。
對在他們對麵的貫月槎和蒼穹軍,也沒有急於反撲,反而是各個都氣定神閑的,欣賞著九幽國軍們臉上越來越重的絕望,眼中泛起了洋洋得意之色。
蒼穹軍與酆都軍,還有玄帝軍,以及酆都大帝一樣,都是一個德行。他們喜歡在殺死對方之前,先欣賞一下對方的絕望。然後再在這些鬼絕望到極點時,毫不猶豫地殺死他們。
“不要放棄!”就在九幽軍空中部隊的大多鬼兵,都已心生動搖之時,一個下頜處長有一縷稀疏白須的雷鬼,忽然就拉開了自己手中火龍槍的槍栓。
這個雷鬼滿臉堅定,眼中怒火中燒,直視著身前的敵人。他是九幽國軍中,為數不多沒有絕望的鬼兵。
槍栓拉開的喀嚓聲,在他話音的回蕩中根外刺耳,聽得那些都想要放棄的九幽軍們,不由得一愣,注意力也隨之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去。
“不要放棄,就算戰死到最後一鬼,也要打下去。”這個雷鬼舉槍,瞄準了一個身前的蒼穹軍,繼續用洪亮有力的聲音咆哮道:“反正他們都要屠殺我們;以其窩窩囊囊地去死,不如死戰到底,也才有臉去麵對我們要保護的鬼民們。”。
話才出口,槍聲再起。一枚火彈從那個雷鬼手中的火龍槍裏疾射而出,攜勁風朝前,在下一秒後撞上了一個蒼穹軍的身軀,當即有烈焰四散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