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滿了奇花異草的絕香苑中,隨著夜幕漸漸降臨,種在其中的鬼草開始扭動著草葉,舞動出曼妙的舞姿。潔白的幽靈草,迎著樓中夜明珠的柔光緩緩直立起了花莖,白色的亮光隨之泛起。
養在樓中的奇鳥們,也都紛紛閉上了眼,進入了沉睡之中。
大花也臥在奇花異草間,呼呼睡去。
幽靜的樓中,唯有坐在正中處批閱著奏本的鬼母,和在深處床榻前的搖籃邊,不禁用手輕輕戳著熟睡中的二女兒,那張粉嫩小臉的蕭石竹還醒著。
有了飛雷車,蕭石竹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從暮熙城感到了玉闕城中。下午和家人一起吃了個家宴,隨後賴月綺和蕭茯苓各自回宮後,蕭石竹就留在了絕香苑中。
留下來的他和蕭茯苓不愧是親身的父女,兩鬼一個德行,見到蕭茯茶那粉嘟嘟的小臉蛋,都總是忍不住地手嫌,要用手指去戳一戳,還越戳越是上癮,一時間停不下來。
批閱完手邊最後一本奏本的鬼母站起身來,高舉雙手伸了個懶腰後,緩步朝著丈夫那邊走去。
才到搖籃邊,她便壓低聲音,對蕭石竹嗔道:“你別戳茯茶,一會她被你戳醒了又有的忙了。”。
“嘿嘿。”臉皮甚厚的蕭石竹一笑,又是一戳女兒的臉頰。
那熟睡中的蕭茯茶,發出一聲輕輕地夢囈,皺了皺淡淡的眉頭。
鬼母白了丈夫一樣,將其拉起來後俯身下去,幫蕭茯茶掖好錦被後,拉著丈夫往一旁而去。
兩鬼來到了不遠處的花叢中,蕭石竹立馬朝著置在紫莖白頭的樓闕芝(一種古草)和潔白如玉的芸輝(一種香草的名字)間那張後仰的靠背很長的玉製躺椅上,做了上去。
一年沒有回來,絕香苑中並沒有太大的改變,這讓蕭石竹並沒有陌生的感覺,反而覺得舒心。
躺椅四周環著的九條長有一尺二寸,雕刻得十分精妙的玉龍口中流水不斷,水流落在玉龍身前的小水槽中,又回流到了龍身之中,發出悠悠的琴瑟奏鳴之聲,讓蕭石竹更是愜意。
鬼母坐在他身邊不遠處,已開始給他泡著他最喜歡的羽人雲霧。熱水升起的霧氣下,蕭石竹把鞋一蹬,躺在了躺椅上把雙眼微闔之際,長籲一口氣。
“聽說女魃曾經要對你以身相許?”泡好茶後,鬼母轉頭看了一眼丈夫蕭石竹,平靜地問到。
“是啊,又是石決明告訴你吧?”蕭石竹並未吃驚,也沒隱瞞,繼續闔眼養神著直言答到。
“那你幹嘛要拒絕啊?女魃長得也不錯的。”鬼母把頭一點,微微一笑著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了躺椅邊,把手中精致玲瓏的一把手壺,遞到了蕭石竹手中。
“沒有為什麼,就是沒感覺唄。”蕭石竹把壺嘴往自己嘴裏一送,輕輕地吸了一口壺中茶水,齒喉間隨之泛起一陣甘甜,瞬時嘴裏生津。
隨之蕭石竹把手中茶壺,往躺椅邊的小桌上放了上去,若有所思的嘀咕道:“不過石決明那小子,好像很喜歡她。她要是能和石決明成了,那我就有得喜酒喝了。”。
說罷,蕭石竹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看來如果女魃正是嫁給了石決明,你會很滿意這樁婚事啊。”瞄了一眼丈夫麵色的鬼母,抿嘴一笑。
“是啊,曾經的黃帝姬軒轅的女兒做我義子的妻子,我臉上也是有光的。”蕭石竹把頭一點,直起腰來拉住了鬼母的素手,用力挽回一拉,使得鬼母一個踉蹌沒能站穩,立即就倒在了他的懷裏。
美人在懷,蕭石竹渾身的疲憊,一如既往地瞬間煙消雲散。
不知為何,他和鬼母在一起時就很安心,也充滿了幹勁和動力。
見四下無他鬼,鬼母也沒掙脫開,反而把雙手搭在蕭石竹的肩頭,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裏,緩緩問到:“放棄了女魃,你真不後悔嗎?”。
“真沒什麼好後悔的。”蕭石竹輕撫著妻子柔順如瀑一般的黑發,然後輕輕地握住一縷,把發梢放到了自己的鼻下,嗅了嗅從中散發出的淡淡清香。
“那狐姬呢?”隨之,鬼母又淡淡問到:“做了迎娶她的決定後悔嗎?”。
她問著此話已經微微抬頭,用好奇的目光朝著丈夫臉上望了過去。
“後悔沒有的,隻是覺得很麻煩,以後來你這兒的日子也會少一些了。”蕭石竹一臉認真地稍加思索後,難得的輕聲細語到:“但是如果不是為了能在東瀛洲有個外援,我連狐姬都不想娶。就我和你還有月丫頭,我就已很知足了。”。
說到此,蕭石竹也不由得皺起眉來,眼中也隨之閃過一絲茫然。
“我見過狐姬的畫像,長得也不醜啊,怎麼把能跟酆都大帝叫板的九幽王,給嚇成這樣了?”嘻笑的鬼母,看著瞬間就是愁眉苦臉的丈夫調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