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說完,他們已經站到了後堂門前。
“主公,女魃求見。”石決明在緊閉著的大門前站定,躬身作揖。
“讓她進來吧。”隨之屋內傳出了蕭石竹中氣十足的聲音。
“是。”石決明應了一聲就抬起手來,緩緩推開了大門後退到了一邊。
女魃沒有接著就邁步入內,而是先探頭往屋中張望過去。屋內蜈蚣珠散發出的柔和光芒下,隻見得屋中地板倒是極盡奢華,鋪的盡是碧石玉磚,但是擺設卻很簡單。一張堆滿了書卷的書桌立在牆角,旁邊不遠處就是一張挨牆而放的架子床。
除此之外,隻剩下正中處的一張圓桌,和環在四周的四棵凳子。一個身如玉樹,玉麵上那高挺的鼻梁兩邊長眉若柳,眉下一雙似星辰般明眸,長長黑發並未束起,而是披在頭後的人魂男鬼,正坐在這張上麵擺有新鮮瓜果和點心的圓桌邊。
身穿漆黑玄袍的他吊兒郎當的,把右腳鞋子脫了,彎曲膝蓋把腳蹬在了椅麵邊緣。手上抬著一把茶壺,正在含著茶壺細長的壺嘴,悠哉悠哉地喝著茶。
見大門一開,這個男鬼才趕忙放下腳來,往凳子前鞋子裏匆忙套了去。
當他訕笑著抬起頭來,與女魃四目相對時,女魃盡然看到這個渾身都是痞子氣息的男鬼眉宇間,盡然透著一股睥睨天下,傲視全雄的霸氣。
此鬼就是九幽王蕭石竹無疑!
胸中登時有些小鹿亂撞的女魃這麼想著,邁步走進了屋中。在大門被石決明關上之時,她已經來到了蕭石竹身前三尺開外站定。
“亡國之鬼女魃,拜見九幽王。”女魃麵露畢恭畢敬之色,立即彎膝跪在地上,對蕭石竹一拜。
“地上多涼啊,起來說話吧。”蕭石竹微微一笑間,揚起的唇角上泛起淡淡的溫柔。
女魃果然是個美女,長得五官精致不說,身材也不錯。不過蕭石竹對她隻是覺得漂亮,可談不上什麼有沒有感覺。至於讓她起身,那是蕭石竹的習慣使然罷了。
但想到女魃到此後,都是石決明去接待的。蕭石竹已經猜到了石決明今晚的臉紅,多半和這個漂亮的女鬼有關吧。
想到此,蕭石竹忽然有了一絲撮合兩鬼的想法,心中暗自說到:“石決明這臭小子,還是挺有眼光的嘛。”。
“多謝九幽王。”女魃說著此話,緩緩站起身來。不過卻是一直低垂著頭,不敢去直視蕭石竹的雙眼。
“坐下來說話;你也不必這麼緊張,可以放輕鬆些,我們可以邊吃點果子點心,喝點小茶,邊談你來我國的目的。”蕭石竹又說到。
女魃一驚,猛然愣住後緩緩抬起頭來,用狐疑的目光注視著蕭石竹。
冥界的階級製度已經在她心裏根深蒂固;她不敢相信,高高在上一國冥王不僅不要她跪著談事,而且還允許她與自己平起平坐,另外還有茶水點心招待著她,這讓女魃很是誠惶誠恐。
要是有熊國沒有滅亡,蕭石竹如此隨和的態度,平易近人的言行舉動或許正常。但如今有熊國都亡國了,失魂落魄的女魃不過是個全無靠山的流亡之鬼,蕭石竹還如此熱情地招待她,讓她不知所措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同時也倍感暖心。
“坐下說話。”蕭石竹吸了一口茶水間瞥了一眼女魃;見她眼中費解越來越重後,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
左思右想許久的女魃,還是覺得恭敬不如從命的好,於是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後,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蕭石竹對麵坐下;但卻如坐針氈,早已沒了之前的鎮定自若,臉上隻剩下了慌張的神情。
“是不是我長得嚇人,相貌過於的抱歉了,才令你如此的慌張?還是聽說了什麼傳聞,諸如說我鐵石心腸殺鬼如麻,卑鄙下流節操粉碎性骨折等等,把你給嚇壞了?”打量著坐下後也是垂首低頭,大氣都不敢喘的女魃,蕭石竹很是好奇的問到。
“不不不,我隻是......”臉頰完全通紅的女魃急聲辯解著,但話未說完已是語塞。隨之慌忙從自己袖中掏出一封卷起的帛書,聲如細蚊地道:“還是先請九幽王看看我父親的親筆帛書吧。”。
“好,你先吃點龍肝瓜,很甜的。”在蕭石竹說著此話,把桌上一盤切成片的龍肝瓜遞到女魃麵前時,女魃也把手中帛書雙手奉上。
蕭石竹接過帛書,放下茶杯後把帛書展開,細看了起來。
他目光在帛書上緩緩移動,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消失,眉頭也慢慢地皺起了。
片刻過後,已經把帛書上內容看完的蕭石竹,慢條斯理地卷起了帛書,對才咬了一小口龍肝瓜的女魃,肅色問到:“你看過帛書內容嗎?”。
女魃愣神間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的父親提到,要我的一個承諾。”蕭石竹隨之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