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知,為了平息你們的分裂與叛亂,朝廷耗費了多少兵力和財力?”酆都大帝頓聲後再次問道;陰風在大殿中飛旋,發出尖銳長嘯聲。
冥王們聞言,無不變色;身軀顫抖得更是厲害了,連呼吸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你們簡直是死有餘辜!”等待片刻,依舊不見他們作答的酆都大帝,狠狠地咬牙切齒後,怒斥脫口而出。
空中殺氣更是淩厲;麻壽王首先反應過來,此次進京麵聖,不過是酆都大帝要殺他們的借口。所以才會要他們不準帶衛士,來以示投誠誠意。
一念方起,悔恨已生。
酆都大帝忽地拂袖,一道銳利的玄力從袖中疾射而出。在陰風吹拂下,猛然一晃化為一道月牙狀的光芒,朝著抬起頭來,眼中布滿驚愕的五個冥王脖頸處,疾速橫砍而去。
轉瞬過後,鬼血噴濺,大殿中有刺鼻血腥彌漫開來。
眼中恨意褪去,臉色恢複平淡的酆都大帝站起身來,緩步走過倒在血泊中的冥王屍身,踩踏著在地上流淌的鬼血,在身後留下一串赫然醒目的血腳印後,來到了門後站定。接著又是一個拂袖,清風突生吹開了沉重厚實的大門。
大門完全敞開之時,那五顆在半空中旋轉拋飛片刻的鬼頭轟然落地。大殿上響起了五道重物落地的沉悶聲......
天方擦黑,大孤城中也比白天安靜了些許。
到此半月,九幽國軍不但把毀去的防禦工事已全部重建,就連城中的秩序也已恢複如常,各行各業恢複了生產,鬼民們也安居樂業了下來。
城中的屍魂們,也都全部誠心誠意地投誠了九幽國;畢竟誰都不願意天天打戰,再為開戰後沉重的賦稅忙碌奔波。
如此一片大好的形勢下,蕭石竹也沒有急於發兵。事到如今,他原本製定的要麼不打,要打就要把夏州國和比屍國一起拿下的計劃已經用不了了。
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酆都軍與東夷洲各鬼國的聯合大軍出現在漫江城下時,就已經大亂了他的原計劃。
目前九幽國在東夷洲中,雖說已是滅了夏州國和毛民國,但依舊強敵環伺。近在咫尺的比屍國黑齒國先不說,更遠處還有屢天的百萬雄師和扶桑國的數十萬大軍。而在青木郡東麵和東北麵,還有近期退出中立,投入北陰朝懷抱中的搖民國和雷澤國,以及由能將頭顱從脖子的地方徹底和身體分離的落頭鬼,所組成的飛頭國。蕭石竹現如今能做的,也隻是步步蠶食而已了。
先扼守住比屍國以南,防止敵方進兵的同時,把夏州國的城市以漫江城為界,分為南北兩郡。北為漫江郡,南為琅琊郡,盡快把兩郡中二十城都盡快穩定,建立起一個穩定的後方後再繼續征伐東夷洲中其他鬼國。
如此一來,在大孤城中蕭石竹也換來了少許的悠閑。
天色昏暗,城隍府衙後堂前的小院中,宮人已經把路旁石燈點上。幽幽鬼火在石燈裏輕輕地搖曳著,在院中帶起了晃動的陰影。
巡城後的蕭石竹,手拿一塊血淋淋的獸魂生肉,站到了角落裏的水池邊。還不猶豫地把手中帶血生肉,玩水池裏拋了去。
生肉落水,在這座橢圓鵝卵石壘砌成的魚池底,忽然有兩條常有一尺,龍頭魚身的鼇魚猛然上浮,探頭出水挽起道道水花,一左一右地咬住那塊生肉,爭食起來。
水花飛濺,漣漪不斷。隻見這兩條爭搶生肉正歡的鼇魚,一條金鱗葫蘆尾,為雄性。而另一條是雌性,長著的是銀鱗芙蓉尾。爭食時水花裏金光銀影乍現,煞是好看。
一塊帶血生肉,不到片刻就被這兩條凶猛的鼇魚給扯了個粉碎。隨之碎肉又被鼇魚們一一吞下。
蕭石竹一直呆立在了水池邊,看著吃飽喝足的鼇魚,緩緩潛入池底,水麵再次恢複了平靜後,他依舊沒有挪步離去的意思。
天色已暗,院中隻有石燈中的鬼火散發出的微光,照亮石燈周遭幾尺之地,其他地方都被黑暗說籠罩。
蕭石竹正要轉身離開,就見自己的義子石決明,朝著小院裏大步走了過來。
石決明大步走到了蕭石竹身邊站定,行了一禮後湊到蕭石竹耳邊,悄聲稟告道:“主公,林聰大人已經把有熊國密使送來了,現在那個自稱是女魃的女鬼,和她帶來的密使就被安置在了前堂之中,是不是現在就給你喚來?還是先安排他們住下,改日再接見他們?”。
女魃之事,在幾日前林聰就派菌人給蕭石竹送來了密報。說是已經驗明正身是女魃無誤,但對方隨身攜帶的帛書,一直沒給林聰看過,說是隻有蕭石竹能看,所以林聰想把女魃送來大孤城,讓蕭石竹自己定奪。
如今既然來了,那就見一見吧。蕭石竹也很想知道女魃帶來的帛書內容是什麼?
“現在見吧。”說著此話,蕭石竹朝著後堂中踱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