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土貉何時吃過這麼大的虧,這對於他的軍旅生涯來說,簡直就是一個難於抹去的汙點。
而且如果不能占領君子港,全殲九幽國在黃泉海上的水師,那麼回到酆都的氐土貉,一定會被酆都大帝擰下腦袋的。
此時此刻,憤怒之餘一個夜襲的計劃在他腦中漸漸形成。
在白天的戰鬥中,雖然酆都軍和北**師的損失慘重,但九幽國也不好受。戰船有十餘艘損毀沉默,數十艘破損。並且,橫在君子港外的天然屏障,那座從海中拔地而起的黑鬆島上的防禦工事,十之七八已在激戰中毀去。
而難以對付的共工水師,也在戰船被狐火損壞嚴重的情況下,於戰鬥結束後徐徐向南退去。這就意味著,此時此刻的君子港中並無水師。
至於黑鬆島島上守軍,更是傷亡慘重,再也沒法發動如白天時那麼猛烈的還擊。這讓氐土貉有理由相信,此時他如果發動一次快速的奔襲,一定能強取黑鬆島。
一旦君子港失去了黑鬆島,無異於門戶大開。屆時北**師可以在港口前自由同行,拿下君子便指日可待。
打定主意後,氐土貉喚來了傳令兵,讓他傳令下去,讓所有補給船留下,由少量的福船護衛著這些補給船原地待命。其他的戰船馬上整裝待發,借著夜雨的黑暗和雨幕的掩護,奔襲君子港而去。
北**師的多數戰船,在半晌過後紛紛拔錨。高聳而立的桅杆上,巨大的白帆在強勁有力的風雨中鼓了起來。
舵樓中的舵手掌舵,船艙中伸出的長長船槳齊齊打水滑行,帶著這些戰船隨著氐土貉的旗艦,乘風破浪向東疾行。
狂風驟雨中,就連五十艘主力戰艦,由不沉木製成的高大寶船,也在驚濤駭浪中左搖右擺了起來。
水手們冒著風雨,在甲板上穩定著風帆。船艙裏的炮手們,在一刻鍾內完成了火炮的部屬。而甲板上的士兵們,也在舷牆(沿著露天甲板邊緣裝設的圍牆)上開著的槍炮眼後嚴陣以待。
這綿綿不斷的暴雨,使得他們近距離上火力猛、反應迅速,而且殺傷力廣泛的流星碗口銃(北**師的裝備的火銃,因口如碗而得名。)沒法使用,但是幽冥鬼炮和萬火飛沙依舊可以發射自如。
西風大作下,北**師乘風破浪疾行,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就來到了君子港外。橫在他們眼前的黑鬆島上一片漆黑,並無燈火。唯有黑鬆島後的君子港中,風雨下依稀可見燈火點點。
立在船頭的氐土貉,環視著風雨下沉浸在黑暗中的黑鬆島,暗暗竊喜。島上沒有絲毫的燈火,讓他不由得認為,自己的預料是無誤的。
想必是九幽國鬼兵死傷太嚴重,沒法再就行派重兵把守黑鬆島。而且夜雨正密,想必九幽國也未能料到,北**師穿行在密集如蝗的雨霧中,忽地出現在了黑鬆島前。
“中小型戰船立刻進港轟擊。”激動不已的氐土貉,眼中閃爍著陰寒的殺氣,對身邊的傳令兵,迫不及待的下令道:“大小戰船在黑鬆島邊停靠,水師軍士立刻登陸搶占島上各處要地。”。
命令方才下達沒有多久,驚濤駭浪中,北**師的中小型戰船,鬥艦和蒼山船等繞過高大的寶船和福船後,順著黑鬆島南北兩側朝著君子港中而去。
而氐土貉手下的一些大型戰船,諸如寶船福船和繒船,也在黑鬆島外的海域上擺開了防禦船陣。
其餘的大型戰船,紛紛逼近黑鬆島西麵海灘,快速方向舢板。隨之,北**師的水手們全副武裝,魚貫下船衝上灘頭,朝著島上各處而去。
君子港中已響起了連連的轟隆炮聲,在風雨中爆發出驚雷巨響。而在雨霧中,衝天而起的火光在黑鬆島後麵閃爍不停;君子港中的戰鬥已經打響。
而氐土貉還能看到,在赤芒中夾雜著道道藍光,在硝煙中升騰閃爍,如天降電光。氐土貉知道那是幽冥鬼炮,打出業火彈後迸射出業火的光芒;他手下的戰艦開始反擊了。
不過頃刻之間,君子港一帶已被密集的炮擊帶起的劇烈爆炸,照得宛如白晝。茫茫大海上的每一道雨簾,都在火光照耀下清晰可見。
海麵上翻滾的洶湧波濤,如猙獰獸口般洶湧過,不斷地撞向北**師的戰船,濺起水沫浪花無數。
氐土貉正在為自己這次奔襲得意洋洋之時,南麵海麵上,夜幕下的雨霧中有火光突現,數百縱橫火彈攜炎風熱浪,從雨霧中激射而出,朝著北**師撲麵而來。
氐土貉的得意還未完全散去,南麵右翼船陣中已是斷木拋飛,烈焰漫漫。一片海天相連的紅光倒映,戰艦上到處都是濃煙翻滾,紛亂的水師水手,在爆炸中慘叫著跌落水中。
與此同時,氐土貉旗艦頭頂上的烏雲中天雷滾滾,電光大亮下宛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