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刀山島上雖然到處都是刀劍,但還是有幾處甘泉的,泉水也是甘甜,請國母品嚐。”接過了那壺清泉水,遞給了侯在蕭石竹身邊的青嵐後,雀鷹又道:“而且此地不少有野生呲鐵獸,主要是吃那些組成山嶺的刀劍為生;當地的軍器監主事用它們的糞便打造了幾把刀劍,其鋒利和硬度不亞於精鋼。”。
語畢,雀鷹又隨之拍了拍手,就有兩個衛士手捧兩個精美的長盒走了進來。
蕭石竹知道這種獸魂,它們皮毛漆黑而形狀象水牛,但在它們頭上隻有腦門正中處的長著的指天巨角。而且水牛吃草而呲鐵獸以鐵為食,所以排泄物利如剛,可以鍛造成為鋼鐵。
雀鷹大步走到衛士身邊,逐一打開了這兩個盒子,登時有冷冷的寒芒從中升起:“請主公過目。”。
蕭石竹大感好奇,趕忙起身走過去一看,隻見盒子裏靜靜地躺著兩邊直背刀,如鏡般的刀身上刀色淡青。
蕭石竹不是很懂怎麼辨別刀劍好壞,他隻是好奇動物糞便是怎麼提煉出鋼鐵來的,於是又狐疑地問到:“這真的用獸魂糞便鍛造而成的嗎?”。語畢不由得皺了皺眉,又把那兩柄直背刀打量了一番。
見雀鷹肯定的點頭後,他嗬嗬一笑:“那這兩柄刀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屎刀。”,說著又折身而返,走到了鬼母身邊坐下。
“臣是隻是想要讓主公開開眼界。”雀鷹也跟了過去,垂手立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問到:“另外臣在想,呲鐵既然與精鋼硬度差不多,是否可以用來給士兵們做鐵甲?畢竟精鋼稀少且冶煉複雜,生產自然緩慢;這就使得我國許多新兵隻能披掛著皮甲上陣,死傷率就提升了。而這呲鐵則不一樣,島上上萬頭呲鐵獸每日都要排便,而且冶煉方式也不複雜。可以以此來彌補精鋼的供不應求。”。
“嗯。”蕭石竹微微頜首,稍加思索後又道:“你讓冶煉呲鐵的工匠給賴夫人寫份奏本,詳細描述一下這個呲鐵做鐵甲的建議,然後由她來定奪吧。”。
鍛造什麼的蕭石竹可不在行,也能把決定權交給賴月綺了。
“喏。”雀鷹應聲行禮......
夜空下的琅琊山上,空氣中依舊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惡臭。雖然在傍晚時,打空了火龍槍火彈,依舊沒能攻上山去的酆都軍,終於停止了進攻,齊齊退到了山下五裏外安營紮寨,但白天的戰鬥實在是太慘不忍睹了。
一戰打下來,十萬酆都軍隻活下來了六萬鬼兵,還多有傷者。而在山上的四萬多九幽**,也有一萬有餘不幸犧牲,活下來的也幾乎都掛了彩。
但若是不占著火器的先進,酆都軍早已淹沒了這座山丘。
夜風拂過琅琊山,吹動山間的樹林。
守在山上各要道處的明哨暗哨,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警惕地環視著四周。
而其他的士兵們已趁著短暫的安定,去了山中塔樓和堡塢中,或者直接就在橫在山上的城牆上,隨便找個空地坐下後,倚著牆壁昏昏睡去。
睡夢中,他們暫時忘記了廝殺,忘記了仇恨,也忘了自己身上繃帶下傷口裏的痛。
山頂的塢堡中,正中處的望樓一層裏,玄水和他手下的將領們環坐在八仙桌邊,大家都沉默著麵麵相覷。
白天的戰鬥他們都有親曆,打到最後連玄水都不得不親自上陣,揮刀殺敵。已經好久沒有受傷的他,居然還一個不小心,被敵軍在手臂上開了個小口子。
此時軍醫正在給他已結痂的傷口上,撒上消炎止血的鹿活草粉,然後用幹淨的綁帶給他小心翼翼地把傷口包紮好。
“將軍。”那個軍醫才給玄水包紮好,緩緩退了出去後,坐在玄水對麵的那個讙頭民就忍不住朗聲喊道:“求援吧;林大人手上可還有三萬兵馬可以調動啊。”。
此言一出,頓時引發了其他的幾個將領的共鳴;他們七嘴八舌地說到:“是啊,白天一戰我們就有一萬多士兵戰死,再不求援我們的底子就都要打完了。”。
“敵人這次也裝備了火器,不求援我們沒有勝算的。”。
玄水依舊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們,直到他們都嚷嚷完了,安靜下來後,玄水才看了看像他一樣,一直沉默著的朱亥和吉殤,最終把目光落在了坐在朱亥邊的羽苔臉上。
長期的征戰,羽苔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羽民小鬼了。堅毅布滿了他那張稚氣蕩然無存的臉,在五官間延伸來開。
“你們三個怎麼不說話?”玄水的目光在羽苔臉上一轉,又淡然說到:“羽苔你也該訴訴苦。白天我都看到了,你手下那一營的飛天軍才飛抵炮陣上空,就被敵人用火龍槍指天射殺,瞬間死亡了大半個營。”。
此言一出,方才還在叫囂的將領們都麵露淡淡愧色。
“沒什麼好訴苦的。”羽苔淡淡一笑,緩緩道:“反正我給下邊都下了死命令,隻要我們營還有一個鬼活著,那就死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