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石竹一指身前那些牢門上的符篆,又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了鬼母:“你看看,酆都大帝是用了什麼手段才把體魄強壯的大頭領關押在此許久的。”。
這一直是暈繞在他心裏的疑問,縱然他通過了酆都大帝元嬰的記憶,得知了對方是怎麼製服這個大頭領的。但那個幻化成大頭領模樣的鬼畢竟是酆都大帝的元嬰,但也不至於強到能把大頭領拘押在此許久。
畢竟能做到三苗大頭領的鬼,能力與能實在的神鬼術,還有實戰經驗是絕對強於他鬼不是一星半點的。
“這不奇怪,冥界諸鬼裏也隻有你能和酆都大帝在武力上平分秋色了。”鬼母細細看了看那牢門,還有牢門後牢房後,見怪不怪地淡淡道:“單打獨鬥,冥界諸鬼中隻有你能與酆都大帝一較高下。就算是他的元嬰,那也是有玄力的元嬰,隻有普通鬼氣的鬼們,再怎麼鍛煉和修行都戰勝不了他的元嬰的”。
聽了鬼母的話蕭石竹沒有失落,眼中反而多了幾分黯淡。每每想起傷痕累累的大頭領,蕭石竹就覺得有些愧疚。
若是大頭領沒把三苗諸鬼托付給他也就算了,但三苗的大頭領臨終前,卻把自己掙下的所有家當,帶著和平安定的期望,一起拱手相讓蕭石竹。
這讓蕭石竹每每想起此事,腦中都會浮現大頭領音容之際,心中責任感油然而生;甚至有時會不由地感歎:“還真是力量越大責任越大。”。
沉默中,蕭石竹從袖中緩緩掏出一物捧在手上。那是一根微微彎曲著的,長不過一尺二一端尖銳,另一端圓滑的犬牙,正是當年大頭領交給他的犬神骨杖。
蕭石竹用微微顫抖著的手,一言不發地輕撫著那根骨杖。
許久後,他才從回憶中緩過神來,收了那骨杖後叫上鬼母,並肩走出了地牢後,對守在地牢入口處的兩個大力山鬼說到:“拍幾個鬼來把這兒”。
本想說把這兒填了的蕭石竹,華為說話就已頓住了聲,稍加思索後對那兩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山鬼又道:“沒事,好好看著這地牢,這兒可是酆都大帝迫害我們人魂的罪證。”。
“諾。”那兩個大力山鬼收起了狐疑,重重點頭間應了一聲。
蕭石竹和鬼母一起對他們齊聲說了句:“辛苦你們了。”後,就朝著正堂而去。
來到了正堂上後,就見太守波東哈和石賁的另一個弟弟石龍已經在等候。蕭石竹和鬼母微笑著坐下,蕭石竹吊兒郎當地抬起了侍女遞來的茶後,本能地彎起了右腿,踩在了椅子邊緣處;依舊沒有點霸主之尊,反而把市井痞子息氣一覽無遺地呈現了出來。
“波東哈,聽說你侄女都烏拉在東夷洲打的很猛。青木郡中的鬼將陰官們現在都不稱她都統領了,親切地尊稱她為烏拉統領。你這個鬼郡太守臉上也有光了。”蕭石竹朗聲大笑後,抬起茶杯吹了吹杯中熱氣,輕輕地抿了一口。
“我這侄女就這樣,從小不愛針線女紅,就愛舞刀弄槍,讓主公見笑了。”就算穿著九幽國的官服,還是背著巨斧的波東哈尷尬地笑笑。
石龍不太愛說話,隻是淡淡一笑並未出聲。但身材體形過大的他,臉頰雖也是石頭,但笑起來居然還有幾分憨態可掬。
“各有所好嘛。”蕭石竹放下了茶杯,砸吧砸吧嘴:“她要喜歡就讓她舞刀弄槍;否則壓抑著孩子的愛好,她反而什麼都做不好。”。
語畢,蕭石竹舉目眺望著正堂外越來越濃的迷霧。
“有句話臣要鬥膽諫言。”片刻後,波東哈收起了尷尬,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對蕭石竹正色道:“主公您如今已是冥界最大的諸侯,兵馬最強封地最廣,可以說,我國和您是在冥界中唯一能與北陰朝和酆都大帝分庭抗禮的鬼國和鬼,臣請主公趁此勢頭稱帝,以鬼帝冥皇之尊來號令天下,振臂一呼令諸鬼爭相追隨?”。
“稱帝?”喝了一口茶的蕭石竹差點沒把水噴吐了出來;這兩字在他的印象中,還是在人間的史書和古裝電視劇上聽到看到。沒想到,今日這兩個字就在自己耳旁。
被茶水微嗆了一下的他,咳嗽兩聲後嗬嗬一笑,然後沉吟起來。
波東哈所說不無道理,稱帝確實能讓他更有號召力;可目前除了九幽國,冥界其他地區還多是酆都大帝說了算,且酆都大帝向來不允許冥界有他以外的第二個神,更不允許有他以外的第二個冥皇鬼帝。
此時誰要是敢開先列,那誰就先死。
又想到如今的九幽國雖然勢大,但沒有大到可一舉推翻北陰朝,滅了封堵大的程度後,蕭石竹當下把手連連一擺,笑嗬嗬地道:“我有神之子的身份就已很拉仇恨了,再稱帝,酆都大帝豈不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