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把手中紫砂壺緩緩一旋後,抬手將壺嘴放到嘴裏輕輕一吸。
“很多年前?你是說你在做東城衛指揮時嗎?”鬼母微微偏頭看著自己的夫君,嫣然一笑;嘴角頓顯兩個淺淺的酒窩,煞是好看。
蕭石竹點頭間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妻子頓時癡了。幽藍的月光灑在鬼母俏臉上,為她平添了幾分魅力。
蕭石竹看了半晌,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許久沒有時間像現在這樣,細細端詳著妻子了。而鬼母顯然也不習慣被他直勾勾地緊盯著,趕忙把雙頰微紅的頭微微垂了下去,避開蕭石竹炙熱的目光。
“我忽然發現茯苓的兩個小酒窩是遺傳你的,我就沒酒窩。”向來大大咧咧的蕭石竹居然尷尬地笑笑,抬手使勁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那是,好的地方都是遺傳我的。”跟著蕭石竹在一起久了,鬼母也學得有些厚臉皮,當即臉上浮現了淡淡的得意之色,白了蕭石竹一樣後,驕傲地道:“從你身上遺傳來的隻有淘氣。”。
“不淘氣的孩子都沒出息。”蕭石竹也不甘示弱地輕哼一聲,又吸了一口茶後緩緩道:“乖孩子能有我家茯苓這麼有出息?別說是冥界了,就是人間史書翻遍了,十歲就臨朝監國的人都沒幾個。”。
“看把你能耐的。”鬼母聞言不由得撅起嘴裏,往日總是帶著一種成熟美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可愛。
“在給我生一個吧。這次生個兒子,以後讓他替我們四處征伐!”當下蕭石竹更是得意了不少,不假思索地說到。
“一個女兒就夠我頭疼的了;爬大殿撬上麵的走獸,拔我的鳳凰羽毛,用弓箭射素天居中膽敢不聽她話的鹿,拿著鐵鏈匕首馴服不聽她話不給她騎的獸魂,你這個寶貝女兒什麼事情沒有做過。再生個兒子也是這樣,是要氣死我嗎?”鬼母把眉頭一挑,冷冷問到:“再說女兒兒子隻是你的征伐工具嗎?”。
“哪能隻是征伐工具呢?還是氣酆都大帝那個不孕不育的神魂的工具!”蕭石竹說著發下茶壺;語畢之時雙手叉腰,哈哈大笑幾聲,得意地朗聲道:“我也算是神魂吧,同是神魂我就能生一堆兒女,不得把絕後的他氣得眼紅。”。
論無恥這點,在某些方麵酆都大帝還真不如蕭石竹。他這種從小在三教九流堆裏長大的人,一旦無恥起來不僅沒有道德,就連節操也能分分鍾粉碎性骨折,立刻就能變得判若兩人。
“去,女兒兒子都不是你得意的資本。”鬼母又白了他一眼。正欲繼續說時,忽地一聲憑空巨響傳來,打斷了她的話。
巨響有如天雷降臨,帶起了一陣陣顫抖;鬼母和蕭石竹紛紛一怔,緊接著就見到窗外有火光滔天。
耀眼的火光在行營邊緣攜滾滾濃煙升騰,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便未讓蕭石竹等太久,就從那烈焰翻滾之處接連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嘈雜和叫罵聲。
還有兵器相撞而發出的錚錚作響。
“主公,有刺客。”就在蕭石竹心中閃過是有鬼行刺之時,麵帶焦慮的春寒已推門而入,大喊道:“是從積石城中殺出來的。”。
“別慌。”瞬間就已經鎮定下來的蕭石竹,眯眼看著遠處的火光,以及神輿外已被驚醒的衛兵們,淡淡說到:“立刻組織路騎兵和空騎兵進行反擊,並且通知虎飆帶上玄教教徒,潛入暗處以暗器火槍狙擊刺客。飛天軍盤旋天際,將隨行大臣以及宮女宮人統統疏散到安全之地。”。
常年的征戰早已練就了他遇事不慌的性格,且指揮能力比他初到冥界之時更是出眾。當火焰方起,廝殺聲才傳來時,蕭石竹心中已經製定好了計劃。
“諾。”春雲應了一聲後轉身快步離去。與此同時,隨行的素天居弟子們也齊齊走了進來,在蕭石竹身前站定後,齊聲道:“主公國母,請您們暫且隨我等回避。”。
“哈哈哈!”蕭石竹聞言大笑幾聲後,冷冷地道:“暫避個球!在這偌大的冥界中想要我命的鬼多了去了,區區幾個刺客小鬼我還犯不著躲著他們。你們保護好國母就行,她要掉一根汗毛我定然不饒你們。”。
語畢束緊自己的腰帶,轉身取來滅月劍從窗口一躍而出,落地後隻是一頓,便有足尖點地一躍而起,躍上了栓在神輿邊的越影背上。
滅月劍在他左手攥緊韁繩之際赫然出竅,劍尖直指天際之時,蕭石竹興奮得高聲喊道:“騎兵隨我來,衝上前去誅殺刺客!”。
喊著此話的他立刻馭獸上前,隨之神輿四周的騎兵立刻跟上。
“小心啊。”微蹙眉頭的鬼母趴在窗台上,目視著遠去的丈夫大喊一聲。
她的話音方才飄出窗外,在天地間回蕩而起時,神輿上空忽地傳來幾聲破空呼嘯,緊接著十幾根被點的*轟然落地。
“轟隆”巨響聲中,高溫烈焰隨著爆炸掀飛的泥土向著四麵八方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