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們北方邊境戰況如何了?”稍加思索後,刑天關切地問到。
“唉,別提了。”長馥微微一愣後,長歎一聲。接著麵露幾分遺憾地搖搖頭,輕聲道:“你們方才離去,力牧就殺了個回馬槍,連克我國北境三關七城。現在女魃又與他會師,主公正在動員全國男丁北上抗擊有熊軍呢。”。
“什麼?”瞪大了雙眼的刑天心頭猛然掠過一絲不安,直勾勾地盯著長馥的眼中漸漸地流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張唇愣神半晌後,微微顫聲道:“姬軒轅居然派出了女魃。”
陰日方才從地平線上完全升了起來,在玉闕城中灑下了帶著一絲暖意的紅光後,在朝的武百官們都穿戴整齊,相繼來到了玉闕宮正南麵處的擁有五道拱形大門的幽緲門之前。
大約在半個時辰之前,蕭石竹方才從這道宮門裏出了玉闕宮,朝著南麵而去。
當今日朝堂上當值的將軍,校尉和禁軍以及手持招魂幡的依仗鬼們在中間的那道大門前的禦道兩邊的兩座闕門前站定之後,其他的武百官也在闕門兩邊的左右掖門前依序站定,排成兩列長隊的候著,正在三三兩兩地竊竊私語著什麼。
又過了一會後,樓上掌管鍾鼓的宮人們敲起了今日的第三通鼓時,清脆悅耳的鍾聲也隨之鳴響起來。除了正門外的其他四門都在晨鍾聲中緩緩開啟,官軍旗校和當值的將軍,還有列好隊伍的武官員依序順著四門進入宮中。
他們列隊來到玉樹北麵那座廣場前站定,又按照品級站好隊伍。而手持招魂幡的儀仗隊們則先他們一步進入大殿,在殿中兩側分列成兩隊,緊握著手中招魂幡靜靜地立在牆壁前。
緊接著,廣場正中天權殿前的兩個侍衛高高舉起了手中金鞭,猛然往身前地上一抽。
“啪”的一聲脆響,在天權殿前的天地間響徹而起。武百官按次序走上廣場,直到天權殿前那刻有不同的祥雲花紋和神話故事等圖案的丹陛之前站定後,靜靜地立在了丹陛前的禦道兩旁。
大殿上,身著上白下紅襖裙,腰間係束著一條釘有白玉蝴蝶佩飾的勒帛,裙邊係著豆綠碧玉宮絛,頭上盤著用金絲穿繞珍珠和鑲嵌八寶碧玉而支撐出的珠花發髻的蕭茯苓,正危襟正坐在了往日她父母所坐的寶座左前方,那張為她特設的小號寶椅上。
在她白色的上衣外還套著一件水藍色的直領對襟的薄紗褙子,袖口處繡有幾朵花蕊皆是鑲嵌著珠圓玉潤的珍珠的典雅蘭花。
掛在她脖上,直垂到胸前的是一塊包銀邊玉形如鎖片飾物。使得她雍容華貴間,也不失天真可愛。
今天是她第一次臨朝理政,雖強撐著保持著麵色如常的模樣,可搭在膝蓋處的粉嫩小手掌心裏卻因緊張而盡是汗珠。
宮人們在寶座後置起了一道珠簾,請賴月綺在垂下的珠簾後坐下後揚長而去。這是蕭石竹和鬼母一致同意的,但凡蕭茯苓臨朝監國期間,賴月綺便可垂簾聽政。
以防有些大臣對蕭茯苓倚老賣老。
實則是蕭石竹的計策,以賴月綺牽製朝中多數大臣為蕭茯苓立威立信,再用陸吾春雲胡回他們這般忠實的老臣們牽製賴月綺,防範賴月綺撇開蕭茯苓而獨掌朝政。
雖說蕭石竹也知道賴月綺不會這麼做,但本能還是驅使著他最終下定決心,做了這樣的安排;這或許就是權利綜合症吧!
用人間的話來說就是總有刁民要害朕!
方才坐定的賴月綺,就見不禁回頭看向自己的蕭茯苓,眼底還泛起點點緊張後,賴月綺盈盈一笑,柔聲寬慰道:“大膽的去監國,月娘會一直陪在你身後的。”。
這麼一句簡單的話給了蕭茯苓無限的信心,也讓她體內的緊張感消散了不少。她微微頜首間重重地嗯了一聲,對賴月綺麵露一抹淺笑後回過頭來,凝神注視著站在大殿外的那個鴻臚寺官員。
待到金鞭聲再次響起後,那鴻臚寺官員立馬扯著嗓子,拖著長音地高唱:“入班。”後,左右兩班大臣列隊走進大殿,對蕭茯苓和賴月綺行三拜之節後依序站定在蕭茯苓下方。
蕭茯苓放眼望去,台下人頭攢動,無數雙眼睛裏迸射出的好奇目光,齊齊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少大臣她還是認識的,但也有很多麵孔對於她來說是陌生的。這些陌生的麵孔讓蕭茯苓有些不知所措,坐立不安。
但她性格像極了蕭石竹,萬事皆是要麼不做要麼做好,雖心有忐忑,卻還是依舊麵色如常地環視著台上諸鬼。
隻是在這隨著大臣們站定,瞬間安靜下來的大殿上,蕭茯苓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胸腔裏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立在她身前的女官辰若,當即麵朝大臣們朗聲喝唱道。
此言一出,蕭茯苓的心裏騰起幾分大臣們無事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