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酆都大帝此時此刻就在此地,此情此景,尤其是蕭石竹那鑾駕必然會讓酆都大帝氣得吐血三升。就那巨無霸的轎子的氣派而言,他酆都大帝的鑾駕絕不如蕭石竹的十分之一。
蕭石竹本不想用這東西,原因是太招搖了;且才做出來時他就嚷著要賣掉。若不是鬼母拚命攔著,這東西就真的被他拿去賣了換錢了。
但就算這東西留下了,蕭石竹之前也沒用過。一直將此物放在宮中庫房裏積灰,今日也是第一次用。
神輿中臥房裏,從頂上垂下的圓形鎏金香薰球中飄出嫋嫋青煙,泛起陣陣淡雅的清香充斥這屋裏的每一個角落。躺在床榻上的蕭石竹,側身打量著這屋中的精美裝飾,不住地埋怨道:“這東西就算拆了賣,換來的錢也能組建一支軍隊了,拿出來用多浪費啊。”。
躺在他身邊的鬼母拉了拉他,使得他一個翻身平躺下後,鬼母立馬匐在他胸口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的雙眼,柔聲細語道:“你是神之子,得用一些和普通鬼不一樣的東西,否則沒有麵子。”。
今天的鬼母因為此時臥房裏並無外鬼,所以隻穿了一件薄薄的折疊色抹胸,繡在上麵的牡丹和雲紋,使得眨眼的她看上去更顯嫵媚。
“嗬!”蕭石竹對其嫵媚視而不見,隻是一聲輕笑,麵露幾分不屑,手指卷著鬼母兩鬢垂下的發絲,頗有些陰陽怪氣地道:“麵子這東西值幾個錢啊,我今日這麼大的疆土也不是靠麵子打下來的。”。
鬼母今日心情不錯,難得遠離勞心勞神的朝政與自己心愛的鬼結伴出遊,她的心裏跟吃了蜜一樣;當下也不跟蕭石竹計較或是圖口舌之快,隻是繼續柔聲細語地說著:“但排場該有的還得有,不然諸鬼會分不清誰是他們的大王的。”。
說話間,她就慢慢地解開了蕭石竹腰間的腰帶,緩緩地脫開了丈夫的衣服。
隻是衣襟一開之際,鬼母登時愣住,呆呆的看著蕭石竹袒露在她眼前的前胸微微張唇,半晌也發不出聲來。
蕭石竹肌膚上那些有如醜陋的蚯蚓,橫七豎八大小地排列在蕭石竹胸前的凸起傷疤落入鬼母眼中,令她在愣住之際,眼底頓時泛起了點點心疼。
因為過於繁忙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蕭石竹同房的鬼母,且更久之前的同房也是在晚上,黑燈瞎火的,所以使得鬼母今日才發現自己的丈夫身上居然有這麼多傷。
雖然蕭石竹是有玄力的,且玄力可以治愈他的傷口,但他是人魂的體魄並不完美,所以很多時候傷口是治愈了,可還是會留下傷疤。甚至有的傷疤是先治愈了,其後過了一段時間傷是好了,但疤痕會再次浮現的。
且雖然蕭石竹有一件玄蠶蠶絲的長袍,但那衣服隻能擋住刀劍,卻不能擋住神鬼之術。加上這些年來蕭石竹為了國中安定,與反賊土匪大小的數十戰,很多時候都不是等他穿好那見玄蠶蠶絲織成的玄袍才開戰的,那就難免會有見血的時候。
而在那些諸多的傷疤中,要數肩頭的那一點拳頭大小的圓形傷疤最為顯目;鬼母隻需一眼上麵的漩渦狀紋路,就知道這是玄力所傷的傷疤。是之前在雲夢洲時,被酆都大帝的元嬰所傷。
那駭目驚心的傷口在往下幾分,就會注意貫穿蕭石竹心髒。
如今凝視著這些大小長短不一的傷疤,鬼母忽然發現如今的九幽國,真的是自己的丈夫一刀一劍砍出來的。
她不再為國內的繁華驕傲,也不再為越來越大的國土和越來越強的國力感到自豪;心中剩下的隻有心疼。
“怎麼了?”不明其理的蕭石竹見她愣神半晌就是不發聲,傻傻地問了一句:“是不是被我偉岸的胸膛,結實的八塊腹肌和漂亮的馬甲線給震驚了?”。
鬼母噙著淚水嗚咽一聲,顫抖著芊芊玉指伸前,輕撫著丈夫身上的每一道傷疤,抽噎著問到:“疼嗎?”。
每每口吐一字她的心就是一抽,問了兩字心頭便是直抽兩下。
好久沒見她落淚的蕭石竹一時間慌了,趕忙手忙腳亂地幫她把眼角淚水拭去後,不以為意地道:“怎麼可能疼呢?我可是神之子啊。”。
依舊止不住淚水的鬼母把頭埋在他的胸前,默默地流淚。
滾燙的淚水在蕭石竹的胸膛上滑落,令蕭石竹更是緊張;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隻好輕輕地拍著鬼母的背,輕聲安慰道:“好了別哭了,一點點傷疤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大王,春寒將軍回報前軍已出玉闕,請示先往哪個方向走?”緊閉著的臥房門外,傳來的青嵐的詢問聲。
“今天一天都先往南。”蕭石竹想也不想的說到。
“諾。”青嵐應了一聲,隨之門外響起了遠去的腳步聲。
“睡個回籠覺咯。”蕭石竹一把把錦被拉過來蓋住他和鬼母後,抱緊了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