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蕭石竹身懷鬼神之術,普通的刺客根本進不了他的身。加上此地距離玉闕城不遠,周圍的官道上也常見騎兵巡邏,範錦鴻也安心了不少。
不知不覺間已到午時,睡得很飽的範錦鴻睜眼看看頭頂陰日,又看了看姿勢幾乎沒變過的蕭石竹,站起身來走出陰影,顯出他的體魄後,走到蕭石竹身邊占地,低頭一看魚簍,隻見方才還空空如也的魚簍,此時已經裝了一半。
“主公,收獲頗豐啊。”範錦鴻說著轉頭一看,就見官道上有兩個人魂朝著這邊緩步而來,正是國師和林聰,便又道:“國師來了。”。
“嗯,在外麵不許叫我主公,叫蕭一哥。”蕭石竹說著轉頭一看,確實見到國師他們從這邊而來,才想起了今日是林聰回報針對杜子仁,發動的以墨者墨俠襲擾南蠻各地行動情況的日子。
自從林聰回來後,也隻是掛了一個禁軍千戶的虛職,實則在暗地裏,一直和國師通力合作,在忙於此事。
兩鬼走進,在蕭石竹身邊站定後,齊齊拱手一拜。
“戰況如何?”蕭石竹瞥了一眼林聰他們,又轉頭看向停在他手中魚竿上的蜻蜓。
“鬼虜將軍連戰連捷,在敵方邊境一帶鬧了個底朝天。”國師從袖中掏出一本奏本,滔滔不絕道:“他還巧妙的利用地形,消滅了敵軍的一隻巴蛇軍;這密奏裏寫著詳細過程,請您過目。”。
蕭石竹伸手接過奏本時,林聰已接過話來,說到:“臣已假借墨翟之名,安排各洲墨者和墨俠潛入南蠻各地,正對各地杜子仁手下的將領,以及官員們進行逐一刺殺。”。
“嗯,如此一來南蠻必然大亂。”蕭石竹放下魚竿,眼中泛起點點欣喜和一絲莫名其妙的興奮:“繼而可以手段再強硬一些也無妨;比如破壞他們的軍械庫,軍糧囤積所在地等等。”。語畢,展看奏本粗略一看後,眼中欣喜更甚幾分。
“是。”林聰領命後,眼色忽現幾分黯然,道:“還有酆都的老李也傳來一個消息,蔣子文的老管家阿忠,在蔣子文被發配後不久就已魂飛魄散了。”。
經他一說,蕭石竹這才想起,半年前他確實答應蔣子文去接來阿忠出酆都。並且在第一時間就托付潛伏到了酆都的老李,暗查阿忠的消息。
本來往日瑣事很多他已經淡忘了此事;可沒想到半年後,得到的卻是這個結果。
“聽說蔣子文被發配後不久,阿忠就被趕出了鬼判殿,淪落街頭乞討為生。”林聰一頓,舔了舔微微幹裂的嘴角,繼而輕聲道:“老李多方打聽後才得知,去年冬至時,他已凍死街頭。”。
真是人走茶涼;誰能想到當年在酆都也算有點小勢力的秦廣王府官家,居然會落得這個悲劇的結局。
林聰幽幽一歎,掏出老李傳來的報告遞給蕭石竹。
蕭石竹接過一看後,微微垂首著,攥緊那張紙條冥思半晌後,擺擺手,道:“你們先回去吧,此事由我親自轉達給蔣子文。”。
語畢把鬼虜的密奏遞給範錦鴻,又道:“去一趟宮裏請蔣子文來,算便把這密奏交給天祿閣,為甲級文檔重點備案,存錄。”。
三鬼應聲後離去,蕭石竹獨坐在湖邊,繼續邊釣魚,邊思索著一會怎麼跟蔣子文說那事。
約摸一個時辰後,麵帶困惑的蔣子文跟著大步流星的範錦鴻,來到了他身邊。
“喝口水吧。”蕭石竹沒有直奔主動,而是把自己的水壺遞給滿頭大汗,麵紅耳赤的蔣子文後,瞪了一眼臉不紅氣不喘的範錦鴻,微怒道:“他是文官,你就不能走慢點嗎?”。
“是,臣下次一定注意。”範錦鴻知道蕭石竹不是有意發怒,便未在意,隻是淡然一笑後退到一邊。
“主公息怒,是小臣久未運動。”蔣子文小小的喝了一口水,趕忙為範錦鴻辯解到:“來遲了還望主公見諒。”。
“你也別為他辯解,文官走路是,本來就不如武將邁出的步子大;這和鍛煉不鍛煉全無關係。”蕭石竹語畢,忽地收起笑意,看著傻傻一笑的蔣子文頓了頓,又道:“其實叫你來,是要告訴你個不好的消息。”。
蔣子文心頭咯噔一下,眼中有一絲驚愕一閃而逝。
蕭石竹齒間,緩緩擠出幾字:“阿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