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錦鴻聞言一怔,他還是第一次見過過著錦衣華服日子的鬼,居然不寵孩子的。同時也瞪大雙眼望向蕭茯苓,眼底深處泛起些許期待。
茯苓臉上的疑惑很快便又化為了歡快的笑容,她粉嘟嘟的小手使勁抓住蕭石竹的指頭,雙腳蹬地用力一拉,緩緩站起。
範錦鴻已看得目瞪口呆;小翁主雖是個話都還不會說的小鬼,卻能聽懂大鬼的話,令他不禁喊道:“神了,神了。”。
待她站起來後,蕭石竹才給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後,將其抱起。
“快到鬼節了,屆時你去祭拜一下你師父吧。”蕭石竹用袖口,幫茯苓把臉上塵土胡亂一擦,走到範錦鴻身前站定。
“這......”欲言又止的範錦鴻,微微垂下頭去狠狠一咬自己的嘴角,頓了頓聲後,才道:“他乃是反賊,我可是你的侍衛,不好......”。
“他和我的恩怨是我兩的事。”蕭石竹不等他說完便抬手打斷,直言道:“但他畢竟是你師父,無論如何你都得去祭拜一下他的衣冠塚,寄托寄托哀思。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鬼節那天放你假。”。
天坑中忽然刮起一陣微風,吹得蕭石竹和範錦鴻的衣袍輕輕一揚。趴在蕭石竹肩頭的茯苓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靠著父親的肩膀睡了過去。
而蕭石竹的恩怨分明,則令範錦的心頭湧現一股暖意;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沉默片刻後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之前掛在眉宇間的糾結,已然化為了感激。
不等他道謝一聲,蕭石竹頓時臉色嚴肅,皺眉轉頭,望向苑門那邊。範錦鴻狐疑間,正要問問怎麼了,就見一個菌人從那邊飛奔而來;這菌人身上皺紋遍布,手上頜下的根須枯黃幹癟,背上還背著一個鼓鼓的包袱,正是菌人族的族長。
玉闕宮中布滿各類禁製符篆,菌人沒法在此施展遁地術,一切的傳信都隻能是用跑的。
但顯然這些長得像個棒槌一樣的菌人們,一旦不在土中,就不擅長奔跑;當那個菌人族長跑到蕭石竹腳邊站定時,已然是上氣不接下氣了。
“怎麼了?”蕭石竹問到。
“大王,楚,楚江王......”菌人族長又粗喘幾下,又道:“楚江王被酆都大帝,用斷魂鐵釘釘死在酆都了。”。
蕭石竹聞言,並沒有歡呼雀躍,隻是淡然一笑,以平靜的語氣緩緩道:“知道了。”。
他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結局,酆都大帝之所以一開始就把楚江王推到明處,為的就是事情敗露時,好用來棄卒保車。所以他並沒有感到意外。
“另外玄教的影子們已按您的要求,完成了行動。”菌人族長取下背上的包袱,展開後取出裏麵卷起的一疊厚厚的銀票,雙手奉上:“按你的要求,他們完事後還從楚江王府上,盜取了這些天地票號的通用銀票。”。
蕭石竹蹲下,拿起銀票用手指一撚,便知這兒至少有五百萬兩銀子,隨之把銀票放到鼻下,猛然吸氣後眯起雙眼,麵露愜意和陶醉之色。
接著又遞還給了菌人族長,道:“交給陸吾入庫,讓他拿出十萬兩打賞這次行動的教徒們。”。
“諾。”菌人族長小心翼翼的將其再次卷起,收入包袱裏後把包袱背上:“還有一件喜事,按你的要求我們一族遁地入祝融國,四處粘貼吳回的罪狀和共工都督交代的,怎麼和吳回裏應外合,暗殺祝融的具體經過的文書,此時祝融國內不少地方已揭竿而起,紛紛宣布脫離吳回政權,加入我國。長崖和黃土將軍,和共工都督,都請示是否趁此進兵占據這些地方?”。
“雙喜臨門啊。”蕭石竹沉思著,在一旁將一切一字不漏的聽入耳中的範錦鴻,替他欣喜之餘,由衷的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與吳回的戰爭就要結束了。”。
蕭石竹暗忖片刻後,卻默然搖了搖頭。
諳熟千術的他知道越是勝利在望,越要穩紮穩打,不能出半點紕漏;否則將會給對手死灰複燃的機會。
況且匆忙占據那些敵境土地,無異於擴張了九幽國的國土,需要更多的兵力去駐守這些地方。
影子們——玄教教徒們引以為傲自稱,寓意他們是暗中保護九幽國的鬼。
天地票號——冥界最大的票號,真正的冥幣發行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