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方過,一個身著黑鬥篷的人魂,悄然站到了店門前,接著門頭兩邊,那在陰風中輕輕搖晃著的燈籠裏,泛起的詭異綠光,瞥了一眼那門上牌匾之後,來鬼把頭上黑帽又拉低了幾分,遮住了他的眼眉,隻露出口鼻後,緩步走入店中。
站到隻是點了一盞豆大燈火的昏暗大堂裏後,這鬼見狹小的屋中隻有一個五大三粗,挺著個酒桶一樣的大油肚的男鬼,坐在櫃台後,把雙腳抬起,搭在了櫃台上。
來鬼站到了櫃台前,掏出一錠銀子輕輕的放在那算盤紙筆擺放淩亂的櫃台上,緩緩道:“你們的高手我都雇了,隻求你們幫我做一件事。”。
“切。”那胖鬼鄙夷的目光一瞄那一錠銀子,見不過十兩後,冷冷一哼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也不問問是什麼活,直接嘲諷道:“雇高手,就這點錢啊?”。
說著抬手撓了撓自己袒露著的肚皮上,那兩寸長的刀疤後,又抬起左手,伸手搓了搓腋毛茂盛的胳肢窩。
“錢不是問題。”來鬼輕揚嘴角,不以為然的笑笑,對胖鬼的怠慢和服務態度不急不怒,隻是再次從袖中掏出一疊銀票,數也不數的,全部輕輕放到了桌上:“但還有個要求,你們的掌櫃奔雷刀,必須隨行以防萬一。”。
那胖鬼頓時雙眼冒光,緊盯著那疊銀票麵露絲絲喜色。桌上的票子至少有三五十張,每張都是一千兩的麵值的,足足有三五萬兩。
等了片刻,見他還不應聲,來鬼又從袖中,再次掏出和之前那疊數量差不多的銀票,也是未數便輕輕的放到桌上,淡淡問到:“夠了嗎?”。
“夠是夠了。”胖鬼沒有說話,但他身後的門簾挑起,一個身穿水墨色錦衣的年輕男鬼,手執翩翩折扇從中走出:“可那這位爺,你的目標是誰呢?”。
那胖鬼聞言趕忙起身,麵帶恭謙的給這個模樣秀氣的翩翩公子讓位。
“這麼多銀子,看來客官你的目標是一個讓你恨之入骨之鬼啊。”而那公子也不退讓,大搖大擺的做到了椅子上,麵含淡笑的打量著眼前這個隻露出半張臉的來鬼。
來鬼也微微抬眼,把這個素淨、優雅,眼眸之中沒有任何一絲殺手該有的殺氣的公子哥,上下打量一遍。
從胖鬼對此鬼的恭敬來看,在這店裏,此鬼地位應該不低,想必是管事的,當下來鬼咳嗽一聲,道:“敢問這位公子,可是這店裏的管事?”。
“算是吧。”那公子故意買了個關子,淡然一笑後,不以為意道:“您剛才不是要我隨行,以防萬一嗎?”。
來鬼頓時大驚,趕忙急聲驚呼:“你就是奔雷刀?”。那公子聞言,卻沒吱聲,隻是含笑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
來鬼又是一驚,早已聽聞奔雷刀眼快手捷,不但能伸手如油鍋撈銅錢而手不沾油,且使得一手快如奔雷般的刀法,勇猛快速間,氣勢逼人又剛勁有力;出刀能快準狠的斬斷蒼蠅翅膀,說斬左翅右翅絕對完好無缺。
但怎麼也想不到,這麼一個殺鬼如麻,雙手沾滿鮮血,又刀法出神入化的黑道大佬,居然是如此風度翩翩。
當下來鬼不敢怠慢,趕忙拱手微微行禮,道:“失敬失敬。”。
“哪裏哪裏。”那公子又是笑笑,問到:“客官的仇人是誰啊?如果不是頂尖高手,看在銀票的份上,本公子親自出馬,定能包你滿意。”。
“他不是我的仇人,而是你的仇人。”來鬼輕輕歎息一聲,頗有些惋惜的道:“公子的師兄,驚雷刀正是被我的目標所殺。如此江湖豪傑隕落宵小之徒之手,令在下實在看不下去,故而花錢請公子出山,為你師兄報仇?”。
語畢,來鬼言下唏噓,遺憾之意又重幾分。
“什麼?我師兄?”奔雷刀頓時啞然,那原本鎮定自若的臉色大變,眉宇間頓時驚怒驚怒交加,隨即猛然起身:“他不是在楚天郡做買賣嗎?”。
“他正是在楚天郡遇害的。”來鬼搖頭,又是一聲歎息,騙奔雷刀道:“九幽王為得民心故意殺了他。”。對驚雷刀綁架蕭石竹的事實,卻隻字不提。
“是可忍,孰不可忍。”奔雷刀把雙眼一眯,不假思索的冷冷道:“這活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