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泰山府君,繼續躺在陰暗地牢中的冰冷地板上,默默的忍受著身上傷口處傳來的灼熱之痛。
“過幾日朕替你為你的好徒弟,上最後一課;告訴他什麼叫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片刻後,酆都大帝的聲音再次飄來:“待把他玩弄得半死不活,一定會把他丟來這裏和你做伴的。”,在這肮髒的地牢裏,泛起陣陣回聲......
夜,仿佛是無邊無際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地之間。就連空中的微微星光,也隨之黯淡了下來。
瞑海的海水,也更顯深邃。
一艘海鶻在夜色中從東兒來,最終在子夜之前,停在了距離祝融國西北麵邊境,八十裏外的海麵上。
奇怪的是船上一點燈火都沒有,也無半點嘈雜,似乎整艘海鶻都與黑夜和寧靜,完全融為了一體似的。
也不知船上的水手們,都到哪裏去了。
戰船在海浪衝擊下,輕輕的左搖右擺。立在安靜的甲板上的桅杆,隨之也發出幾聲咯吱細響。
而在寂靜無聲甲板下,船艙深處那一間屋子裏,卻不寧靜。
屋外牆壁上,貼滿了黃紙,黃帛,上麵用朱砂畫滿了各式各樣的符圖符篆,用於隔絕屋內的力量和魂氣外泄。
燈火通明的屋中,裏屋和外屋間相連的門是緊閉著的。擺設簡單的裏屋中,一個船上專用的火爐上正燒著水;對麵的桌案上,擺著剪刀烈酒和藥瓶等物。桌後牆上,掛著蕭石竹花大價錢買來的畫中魂。
坐在畫中的如玉蹙眉,滿臉盡是焦急,還不停的搓手,目不轉睛的看著躺在桌邊床榻上的鬼母。
隻見濕漉漉的頭發,胡亂貼在鬼母的額頭上,蒼白的臉上雙眼鼓起,似乎是要從眼眶之中爆出一般,從手背到手臂上,青筋全部暴起。
在床邊地上,畫滿了不少的符篆,環在床榻四周,閃爍著青色光芒;與之前在天寧宮中,國師為她布下的安胎醫陣異曲同工。
但今日這些符文,似乎並沒有多少作用,鬼母臉上沒有絲毫的祥和,隻有疼出的滿頭大汗和擰著眉頭;雙手還死死的抓著早已被汗水浸濕的淩亂床單。可縱然百般痛苦,她也沒大喊大嚷或是過來滾起,隻是使勁咬牙忍著。
實在疼得受不了了,最多就是哼哼幾下。
在屋裏幫她接生的盈盈,坐在床沿邊,雙手扶住她彎曲的雙腿膝蓋,不停的對她說到:“放輕鬆,使勁,用力。”。
而手足無措的賴月綺,則用溫毛巾,給鬼母不停的擦著額上的汗水。
裏屋一片熱鬧,外屋也不清靜。
金剛立大門邊,把守著入口,緊緊地皺眉看向在裏屋門前踱步不停的蕭石竹。
好幾次蕭石竹都想推門而入,進去看個究竟,可女人生孩子男人免進,他也隻強行好忍住了。
鬼母已進去半個時辰了,蕭石竹也在外屋中,隔門轉悠了半個時辰;讓侯在一旁的金剛看得有些眼暈。
“大王,您別轉悠了好嗎?”實在忍受不住的金剛,終於開口苦苦哀求道:“您轉來轉去的,卑職看得眼暈;再說了,國師在裏麵呢,國母絕對會沒事的。”。
蕭石竹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繼續踱步不停,臉上焦急之色越來越重。
金剛很是無奈長歎一口氣,稍加思索後想起一件事來,趕忙上前拉住踱步轉圈的蕭石竹,切聲問到:“大王,這兒可是祝融國地界,您就不怕被他們的巡邏船發現嗎?”。
“十天前,我密令春雲,把一支精銳艦隊開到風暮郡與祝融國相接的海域。”蕭石竹走到椅子上坐下,盯著房門心不在焉的道:“吳回以為我們要開戰了,急忙調集了全部戰船,開赴與風暮郡接壤的海上邊境。現在他們的注意力全在那邊呢。”。
說完此話他又再次站起身來,在門口繼續來回踱步。
金剛見狀又是一聲無奈的哀歎後,低下頭去,免得眼珠子又忍不住隨著蕭石竹移動,再次眼暈。
片刻後,屋內傳來了盈盈的激動聲音:“使勁,孩子的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