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蕭石竹離去的背影,有些鐵青的臉盡是漸漸的浮現了怒氣,與早已存在於眉宇間的淡淡沮喪交織在一起。
待蕭石竹帶著春雲和陸吾離去後,金剛看著有點開始氣急敗壞,猛力掙紮了幾下後依舊掙紮不開繩索的句龍,冷笑道:“別費勁了,綁你的繩子,有我家大王親自加持的禁製符篆。”。
此言一出,句龍微微一愣;他借著透過帳篷步照射進來的映日陽光,這才隱約看到繩索,有不少小小的蝌蚪,如蛆蟲一般順著繩子,慢慢蠕動著。
“縛神咒?”句龍脫口驚呼;他認得這種符篆,方才看清時眼便浮現出驚疑之色。
這是古神所創的諸多神術,較高級的一種符篆術,可以束縛住任何魂魄;隻是此術施展起來,需要耗費非常龐大的魂氣才能完成。因此冥界諸多魂魄,都無法施展出這招神術。
但光憑蕭石竹能施展此術這點來看,便可知這個小鬼絕不簡單。
句龍像極了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呆愣身子微微往下一縮,緩緩癱軟在了椅子。沮喪,挫敗感,頓時填滿了他的胸膛
暮色從遠方天際悄然襲來,在空無限展開;陰日也收斂起了刺眼的光芒,把此刻天空映照成了血紅色,把湖光山色變成了深赭色,也將天地間萬物的影子拖長。
夕陽餘暉,灑在了千星湖的清澈湖麵。湖水隨著微風而動,泛起陣陣漣漪,使得餘暉碎成了無數片光點,隨波逐浪起來。
正宛如無窮無盡的星辰,落在了湖一般,美不勝收;千星湖也正是因此得名的。
暮色下籠罩下,千星湖一帶泛起了恬靜與安逸,卻並未持續太久。
當陰日緩緩東落時,共工軍的水師們照例派出巡邏船去巡邏。路過北岸時,水手透過望遠鏡,無意間看到了蕭家軍前沿陣地,不知何時已是豎起了一根巨大旗杆。
旗杆頂部,掛著一麵因為旗麵的大小破洞,使得它看去頗有滄桑感的軍旗,繡在旗麵正處鬥大的“蕭”字,迎風招展。
這正是蕭家軍的軍旗。
至於麵的破洞,多數是在西征黑龍郡時留下的;而蕭石竹故意沒去補它。
他要他的士兵看到這些破洞,想起已犧牲了的戰友們,並對他們肅然起敬;也讓蕭家軍的士兵們都記住,蕭家軍是經曆了多少的腥風血雨,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
當共工國的水手們順著旗杆再往下看去,看到了滿臉頹廢的句龍,被綁在了旗杆腳。微微垂首著的他,嘴裏不知道被塞了什麼,好像是抹布又好似是襪子。
短暫的呆愣後,甲板炸開了鍋。
沒過多久,暮色悄然退去,黑夜降臨天地之間;共工大軍也如期而至千星湖北岸。
五十多艘福船,在北岸邊分成三列一字排開,如黑暗狂潮一般,猛然湧到了岸邊。
雖強悍的蕭家軍也讓他們忌憚三分,但自己的太子被俘,那可也是大事。要是不能把句龍救回,此地的共工軍們有一個算一個,一定也是鬼頭不保。
左右是死的情況下,共工軍表現得異常的凶猛。戰船尚未靠岸時,便有不少水手步兵從船躍入湖,泅渡登岸。
不一會的功夫,整個岸邊塞滿了密密麻麻的共工軍。而蕭家軍的槍炮,早已對準了這些前來送死的敵軍和他們的戰船。
有了春雲運來的火器補給,加羽民和讙頭民士兵並未去空襲瑩竹城,蕭家軍自然是兵馬充足,彈藥寬裕。
且前沿陣地還有句龍,共工軍果然投鼠忌器,自然而然的不敢多用弓弩,生怕誤傷了句龍。
蕭家軍毫不吝嗇的把各式火器,一股腦的發射到了共工軍身。昨夜幾次被敵軍攻入前沿陣地的不利,再未發生過;共工軍被蕭家軍死死壓製在岸邊寸步難行,死傷慘重。
瞬間,千星湖北岸炮聲轟隆,火花四起間硝煙彌漫。
忽地,一個傳令兵從遠處飛奔而來,在軍陣的長琴身邊站定,對他悄聲道:“太子,大王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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