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棒身上,雕刻出了無數麵目凶惡的小鬼,作奮力朝著棒頂爬去的模樣。卻紛紛都不是麵目猙獰,反而笑眯眯的。隻是那些小鬼的笑是那麼的機械,其中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而之前冷哼,正是來自這根鐵棒的主人。
那老丈名曰屢天,而這老嫗正是陰天。六天神鬼中的兩天,是冥界的高級神仆。
他們都是以酆都大帝的肉、血、皮、毛和發,以及指甲,這六種體魄之物,混合著玄力由酆都大帝親手塑造而成;便以六天命名。
從另一方麵來看,說他們高級神仆,不如說他們是酆都大帝的分身或是孩子,更是貼切些。
畢竟,他們的魂雖為玄力所造,但體魄卻是取自酆都大帝身上之物。而酆都大帝,也很信任他們,畢竟怎麼也算是自己的骨肉了。
“秦廣王,你完了。”老丈笑嘻嘻的站到秦廣王身前半丈處,那老嫗卻踏前一步,抬起枯槁的手,深處長著有黑又長的指甲的食指,一指秦廣王眉心處,破口大罵道:“風煙城一戰,你為了立功,不顧一切的朝著我軍開火,導致我軍死傷兩萬餘士兵,才不得已在此休整。你就是個劊子手,我要繼續參你。我就不信,你這種焉壞焉壞的王八蛋,豬生狗養牛懷胎的垃圾,還能繼續在朝廷中混下去?”。
畢竟是酆都大帝親手所造的神仆,後台很硬,根本管你是什麼王,上來就直接開罵,一點廢話沒有,也一點麵子都不給。
口水橫飛間秦廣王卻一直保持著微笑看著她,沒有反駁也沒有急躁和發怒。眉宇間,還掛著淡淡的不在乎。
罵了幾十句後,陰天看秦廣王罵不還口,是越來越氣,卻也一時間那他沒辦法;於是狠狠的罵了句:“別以為陛下褒獎了你,就沒事了;這次出征你留在這邊,保護物資和運輸港口的安全,別想再上戰場了。”。語畢猛然轉身離去。
“好自為之吧。”屢天依舊笑嘻嘻的說了一句,也轉身追趕怒氣衝衝的陰天去了。
“我說的沒錯吧。”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龔明義傲然道:“你被留在還這邊了。”。
秦廣王笑笑,沒有說話;注視著陰天和屢天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東夷洲,穹冥城。
日落之際,天空滿是深紅色的雲靄,映照在城中那些光滑的柱狀岩上,使整座飛島都熠熠生輝。
在城東一個僻靜之地,一塊比其他柱狀岩更大更高的六邊形玄武岩岩柱上,臨時建起了十來間小草棚,裏麵架起了風箱,火燙的鍛爐還有衝子、鑿子、鋼銼和鋼鏨子的工具。
袒胸赤膊的工匠們,不懼鍛爐中散發出的炙熱,拿著衝子、鑿子、鋼銼等工具,叮叮當當的打造著各式武器的各樣零件。
墨翟站在岩柱南邊邊緣處,吹著黃昏的涼風。
他身後的草棚,那些工匠,爐子以及鍛造工具,都是銀靈子才給他配發的,用於為遁神國打造連弩車和轉射機等武器。
許久後,當暮色四合,最後一抹斜陽帶著無限的留戀,悄然消失在地平線上後,墨翟轉頭瞥了一眼身後的那些工匠,見他們都各忙各的,誰也沒有注意這邊後,對身邊的禽滑釐悄聲說到:“冷子菩提得手了,他給我送來了嗜魂傘。”。
得到自己夢寐以求之物,本該喜悅才對,但禽滑釐從他語氣之中除了聽到平淡,再無其他。
正在禽滑釐狐疑之時,墨翟又慢慢說道:“但是那是把假的。”。這次他的聲音低沉了不少,帶著絲絲的怒氣。
“不會吧。難道他不知道怎麼分辨真偽嗎?”禽滑釐眉頭輕皺,更是狐疑了。
“不,他知道。”墨翟輕聲說了一句,十指神智又猛然彎曲,使勁攥緊雙拳:“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地方。”。
“你擔心他”反了兩字來到禽滑釐喉嚨,就吐不出來了。冷子菩提,也就是金剛,可是他一手**出來的,打死他也不相信,這個人魂會背叛墨家。
“我誰也不想懷疑,但不得不懷疑。”墨翟看著前方的華燈初上的穹冥城,冷冷道:“朔月島,黑龍島還有三星島的墨者們,除了冷子菩提,其他都突然和我斷了聯係,我不得不去懷疑,我們內部又出內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