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蕭石竹娶了她後,就多了個隻要在宮中,便隻喝她泡的茶的毛病,因此鬼母沒喚來侍女,而是親自上陣去給蕭石竹泡茶。
“嗯,是誰都可能,但從明知是假傘還帶走的這點來看,菩提是死了;我現在比較好奇,連你都察覺不到氣息的魂魄,那說明對方也是個高手啊。”蕭石竹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道:“而且發現你注意到對方後,馬上能藏起來,說明是個熟悉宮中內外庭地形,且能自由出入的鬼。”。
“那到未必是個高手,冥界各方勢力的密探,幾乎都會隱藏自己的鬼氣。”她打開壺蓋,瞥了一眼壺中之水開始湧沸,慢慢變得如騰波鼓浪後,又蓋好壺蓋,緩緩道:“不過熟悉宮中,倒是真的。”。
“所以青木就是替死鬼啊。”蕭石竹咂咂舌,興奮的說到道:“這個問題我來解決吧,和墨翟博弈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正說著,水已經完全開了,鬼母給他衝泡好茶後,滅了煮水那小爐裏的火,抬著香噴噴的香茗走回床榻邊。
“你啊,總喜歡和墨翟過不去。”鬼母笑罵著,在他身邊坐下。
“不是我和他過不去。”蕭石竹接過茶盅,用杯蓋慢條斯理的刮了刮茶末,嗅了嗅茶香,麵露陶醉之色深吸一口氣,道:“我也沒法,冥界弱肉強食,要麼我為魚肉,要麼我為刀俎。所以我選擇做刀俎而已。”。語畢,吹了吹杯中熱氣。
“好茶。”蕭石竹抿了一口香茗後,忽然唐突問到:“神器真的可以解封黃泉嗎?”。雖說他相信鬼母不會對他有目的性的隱瞞什麼,但還是習慣性的使出了詐術;避開了黃泉的傳說不提,直截了當的當傳說是真的,直言封印的事。
口氣大有事情我都知道了,就是想要個答案的意思。
鬼母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之色,顯然是沒想到蕭石竹連這個都知道了。那便意味著,蕭石竹連黃泉中魔界的事,也略知一二。
而漫不經心低頭品茶的蕭石竹,眼角餘光也在不經意間瞥到了她的神情變化,頓知自己的猜測沒錯。神話是騙鬼的,這背後有著一個不可告人的事實。
但是他也沒急著去催促鬼母告訴他真相,而是平複好奇後,悠哉悠哉的喝著茶,一言不發。
他相信鬼母不會無故對他隱瞞的,要是能說,鬼母一定會對他全盤托出。
花房裏的鳥兒都睡了,那兩隻鳳凰自從被盜傘賊施術後還沒醒來。他們夫妻又不吱聲,整個花房中瞬間安靜下來。就連鬼母和蕭石竹的呼吸,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陰月光輝透過窗上的鏤花,灑在了鬼母麵帶沉思之色的臉上,她思前想後半晌,眨眼睛睫毛一跳,抬眼看向蕭石竹,櫻唇輕啟緩緩問到:“你知道多少?”。
“不多,就是個傳聞。”蕭石竹砸吧砸吧嘴,起身把喝完了茶的杯子放回了茶幾上,又折身返回,嘴裏緩緩道:“魔族的傳聞。”。
他在床上躺倒,把頭枕到鬼母腿上。仰視著眼前,鬼母那對傲然挺立的胸,臉上漸漸浮現了陶醉。
“其實不是什麼魔族,他們是我曾經的同伴。”片刻後,鬼母把一縷貼在臉頰上的發絲別到了耳後,小心翼翼地問到:“你要是聽了這段往事,可別覺得我蛇蠍心腸呐?”。
“聽了再說。”蕭石竹擠眉一笑,隨即又收起笑容,沉吟片刻道:“但我樂意聽聽,隻要和墨翟有關我就像知道。隻要和他有關,絕非隻是傳聞那麼簡單。”。
“當年,酆都大帝秘密策劃了把所有膽敢回到冥界的古神,一一誅殺的計劃。我與不少的神仆,都參與其中。”鬼母的手,順著蕭石竹的額頭緩緩往後,輕撫著他的頭發,悄聲地明知故問到:“可你知道為什麼隻活下我和鬼虜嗎?”。聲如細蚊,還得蕭石竹不使勁豎起雙耳,都快聽不清了。
但隻要蕭石竹想,她就不會推脫;哪怕說出這段過往,會把她過去的汙點都暴露無遺,也是在所不惜。於是索性把銀牙一咬,把心一橫,對蕭石竹娓娓道來。
蕭石竹晃了晃腦袋,愣愣道:“不知道。”。努力忍住這心中好奇,靜靜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