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計了。”不遠處,蕭石竹看到夜色下那火光衝天的瑩城中,有一股與爆炸燃燒產生的濃煙不同的黑煙冉冉升起後,對部下頗有激動的下令道:“繼續炮轟,再來一輪!”。
一輪炮擊後,他讓巫支祁和泉先留下,困守螢港;但鑒於對手也能展翅高飛,他臨時更改計劃,留下了一千羽民,順便把羽榮也給留下了。讓他們協助巫支祁和泉先,全力吸引敵人主力。
隨後率主力大軍撤退到距離海岸七八裏外的海麵上後,駕船朝著東麵而去。
“大哥,一旦敵軍主力馳援此地,巫支祁他們牽製得住嗎?”戰船漸行漸遠後,陸吾有點擔憂的對蕭石竹問到:“妖猴兵也就三千,再加上一千羽民兵,也不過四千兵馬。泉先的鮫人,又不能飛空,在讙頭民麵前形同虛設。若是讙頭國主力大舉來犯,巫支祁必然守不住的。當務之急,應該是主力大軍困守螢港,小股部隊奇襲敵後,才是正確的。”。他苦口婆心的分析敵情,是為了讓蕭石竹認清現實,以便能及時糾正錯誤,避免傷亡過大。
蕭石竹轉過他那張平淡無奇的臉,看了陸吾一眼,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後,淡淡說到:“我知道。”。
“但你說的是常規戰術,而我要做的,就是不走尋常路;兵不在多而在精。我蕭家軍組建的初衷,不正就如此?”不等陸吾驚訝,他又回頭望著前方那在黑夜下,隻能看個依稀的海麵,負手緩緩說到:“我已經告訴巫支祁,讓他拿出做海盜是那種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氣勢來。”。
“還有。”蕭石竹吸了一口氣,海風的清涼讓他瞬間提神,繼續給陸吾分析道:“我不是把樓船也留給他了嗎?加上共工國和讙頭國的戰爭方才結束,他們大部分軍隊在西南國境上布防呢,讙頭國抽調不了太多軍士過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去吧。”。
“樓船?”經他提醒,陸吾猛然想起分兵之前,蕭石竹和巫支祁嘀嘀咕咕了一陣的場景。以他對蕭石竹的了解,那樓船之中必然有藏著什麼殺手鐧,於是便好奇的問到:“樓船裏有什麼秘密武器嗎?”。
“一個小型的軍器監而已。”蕭石竹沒打算隱瞞,隻是笑笑後傲然道:“等著吧,到了丹水城時,你會見識到這個軍器監為我製造的殺手鐧的。”。
陸吾的擔憂被他幾句語氣堅定的話,說得消退了不少。深知蕭石竹總有奇招怪術的他,於是也不再多言,隻是點點頭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蕭石竹依然站在原地,呆望前方;臉上再次恢複平靜的他,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卻是顫抖著的。他已經不是初到冥界的小鬼了,而是頂天立地的將軍;手抖,並不是大戰將至前的畏懼所製,而是興奮和激動。
金剛的事,雖然他也很愧疚,卻也給了他一個侵略讙頭國的借口。蕭石竹雖沒多高大上的文憑,卻也看了不少野史正史,加上黑龍島一戰的曆練,讓他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出師有名的必要性。
想到此,蕭石竹突然定了定神,抬頭看了看頭頂天空。今日的星辰,如同他才到小虞山城那日一般,稀疏而暗淡。讓蕭石竹在心中不禁感歎到:“那時候,我要是對那密使令牌視而不見,如今我會在哪兒呢?或許我今天還在天狗苑吧。”
就在蕭石竹轟轟烈烈的打螢港時,丹水城裏的丹朱,也接到了鬼母那“虔誠”的道歉信。當他看到信上說,鬼母國要奉上十車上等珠寶時,開心的合不攏嘴。
隨即,他看著站在下方的狸天應,麵露得意之色,趾高氣昂地道:“看看,寡人就說沒什麼事吧;那時候你還說什麼蕭石竹不好惹?現在不也被麵壁了嗎?別說是他,就是鬼母這種亙古便存在於冥界的神仆,不也對寡人畢恭畢敬的。”。
狸天應沒有吱聲,他永遠記得當初見到蕭石竹時,對方深藏眼中的狡詐目光;那是狐狸眼裏才有的目光。
因此他料定,這鬼母書信上所述,都是假的。表麵帶著愧色的他,心裏卻是幸災樂禍。他相信,要不了多久蕭石竹就會指揮著大軍,出其不意的猛然出現在他和丹朱的麵前。
丹朱又吹噓一番,正是越吹越開心時,突然有斥候來報。
“報!大王!”斥候一路小跑到丹朱下方跪下,拱手高呼到:“瑩城被襲,烽火台已被點燃,請求支援!”。
丹朱一怔,臉上的笑容在這一瞬間定格。螢港是他國中唯一的海港貿易地,經濟貿易中心,更是他北方最重要的據點。螢港瑩城一旦失守,丹水城以北再無險可守,敵人由北向南長驅直入他讙頭國,不再是難事。
“是誰在襲擊螢港?”很快便緩過神來的狸天應嘴上這麼問著,心中卻是笑道:“丹朱啊丹朱,你樂極生悲了吧?”。
“隻是起了狼煙,卻沒有得到回報,不知是誰。”那斥候微微搖頭回了一句,不再說話。
“整軍備戰。”遲遲才緩過神來的丹朱,趕忙收起對那斥候急聲道:“速調主力大軍,奔赴瑩城抗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