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已經漸漸漲起,一襲白袍的蕭凡撐著油傘緩緩踏空而起,淩空而立在茫茫滄海的水平麵上,卻是不沾點滴海水。
若真如那中年掌櫃所,那姓碧的姑娘,想必就是東邪之女,然而此處乃為西極之地,他東邪來此有何用意?西楚有霸王,與東邪齊名,好像東邪來到這碧水漁村也不是一兩了,西楚何在?
“玉簫一曲送清魂,再回已是百年身....”淋漓的大雨之間,伴隨著一道簫聲,蕭凡依稀的可以看到一襲白袍自遠方的滄海中,踏水而來。功聚與雙目,蕭凡能夠清楚的看到,那一襲白袍的人影,乃是一個白飄飛的中年人模樣,在其身旁,正是那個刁蠻的碧雪婷。
勿用多加猜測,那白中年人想必便是東邪,從他的身上,蕭凡能夠感應出與紫星道君差不多的感覺,也就是,這位東邪,是一個自己根本不可能力敵的上古強者!
踏空而到距離蕭凡約有四五十米之外,兩道身影便停了下來,隻聽那刁蠻的碧雪婷指著蕭凡,對身旁的白中年人道:“爹爹,就是他打傷了人家!”
東邪輕輕點了點頭,卻是在停頓下來的瞬間,就已經與蕭凡那對灰色的深邃眸子對視在一起,隻見東邪臉上帶著一絲不悅,道:“年紀,便已然皇極,女雖然刁蠻任性一些,但還不至於讓你下此重手吧?”
麵對東邪,蕭凡不停的平複著自己的心境,讓全身的狀態保持在最佳的巔峰狀態,麵色平靜的搖了搖頭,蕭凡開口道:“本想買簫,奈何欺人太甚,忍無可忍之下,出手教訓。前輩護的了她一時,難道還能護她一生?他日若是遇到他人,或許早已丟了性命也很難。”
“哈哈哈...”蕭凡所言,卻是讓東邪不禁在雨水和海浪中狂笑起來,隻聽他略帶不屑的開口道:“下之下,我碧水寒之女,還未聽過誰敢動的,十幾年來,年輕人,你算第一個。”
嘴角微微一笑,對於這位早已聞名洪荒的東邪,蕭凡一點都不了解,隻是知道他很邪,眼見東邪似乎認定了自己欺負他的女兒,唯有無奈的開口道:“既然如此,前輩想要如何處置?”
聞聽蕭凡所言,碧老邪眼中精光一閃,道:“好,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看在你年輕的份上,你向雪婷道個歉,便當此事沒有生過,如何?”僅僅隻是一個道歉,已經可以是碧老邪上萬載來的第一次了,若不是因為憑他九巔峰之境還看不透蕭凡的話,他早就動手了。
自嘲的一笑,蕭凡又怎麼可能會去道歉?幾乎可以完全肯定,如若自己去道歉了,那刁蠻的女孩,定然會刻薄自己幾句,如此一來,反而會讓自己的皇極心境有所破綻,皇極之境,吾便是皇,俾睨下,怎麼可能屈居於人?
蕭凡隻是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手中灰芒凝聚在一起,七尺吟神兵便顯現於手,道:“前輩既知我已臻皇極,為何還要道歉,更何況,晚輩自知我本無錯,麵對強敵,便應屈膝麼?”
蕭凡的言行,讓遠處的碧老邪眼神驟然一冷,隻見他右手緩緩抬起,一隻翡翠的玉簫頓時籠罩上了一層微弱的青芒,道:“別我碧水寒欺負晚輩,我也不與你動手,隻要你能接下我《碧海潮生曲》九段之中的前四段,此時就當揭過,可敢?”
雨水陰霾的空中,一道驚雷陡然劃過,照亮了蕭凡那張平靜的麵容,隻見在蕭凡的嘴角,不知何時掛上了一絲邪笑,長在風雨中飛舞,手中一紙油傘被他直接拋飛,雙臂張開,仰頭不羈狂笑,看起來似乎比對麵的碧老邪,還要邪上那麼幾分!
笑聲四起而落,蕭凡手中七尺神兵抬起,左手輕撫劍身,道:“有何不敢?”
碧老邪微微一愣,而後眼中精光一閃,大笑道:“好!接我第一段,浩渺碧海!”話落無音,簫聲起!這簫聲乍聽起來,宛若是滄海潮水的海浪之聲,然而若是細聽起來,便能聽出這簫聲竟然與此事潮水的緩緩推進,此起彼伏遙相呼應,暗含合一之境。
一道道玄妙的音波,宛若一浪接一浪,一浪更比一浪強的衝擊著蕭凡的心境,更是還震顫著丹田以及經脈中的元力,在這碧海潮生曲中,蕭凡感覺自己運轉元力的度,比之平時竟然慢了約有數十倍,若是以前猶如狂馬奔騰,而今卻如在泥濘的沼澤地中匍匐前行。
一味的運功防禦,並不是蕭凡的風格,在雨水中,蕭凡全身灰芒暴漲,升騰起丈高的混沌元火,神兵抬手瞬間,一道道無匹的劍芒便淩空劈去,卻是又被音波一道接著一道的崩碎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