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不聽這句還好,一聽這句立馬就炸了:“救你?!我倆閑得沒事兒幹了,是吧?!真是白日做夢!也不想想昨晚你幹了什麼!”矮子對白馬的來龍去脈並不完全清楚,左天佑為人正直有禮,他心裏十分倚重左天佑,對這個半路上搶東西的自然是不屑一顧,眼看這人竟向對手求救,覺得這家夥已經腦子不正常了,懶得去理,叫著左天佑就要離開。
左天佑衝矮子擺了擺手,走到黑衣人跟前,俯身搖頭對他道:“你之前一直跟我爭搶白馬,我現在要是發善心救了你,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左天佑其實見到這黑衣人倒地之時已經動了惻隱之心,但是他心裏也防著這家夥獲救後反攻自己,所以並沒有先去勸說矮子救這黑衣人。
黑衣人努力大呼了一口氣,再度緩緩睜開眼睛,盯著左天佑看了看,方才氣弱遊絲道:“我現在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你若救了我,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再與你爭搶法寶!”說到這裏又喘息了一陣,接著道:“就是搶,以我現在的功力也抵擋不過你們二人吧。”說完,他用盡胸中氣力又道:“若是你們二人肯幫我渡過這次難關,他日我必有重謝,而且去往秘境的路徑我心裏有數,也可幫你們一把。”
矮子行走江湖多年,滿嘴跑火車的騙子見得多了,這樣的承諾對他來說一文不值,拉住左天佑的胳膊催促道:“他是使詐騙你呢!他有本事自己去秘境,怎麼昨天會讓咱們碰上?!可見是扯謊!別理他了,走咱們的!”
左天佑腳跟不動,一聽這家夥知道去秘境的路,心裏有些活動開了,畢竟單靠他腦中的壁畫前行,還是不能萬全,若這人真的知道路如何走,至少可以少走許多冤枉路。
他站在黑衣人跟前沒有和矮子離開,望著這個奄奄一息的家夥,心裏盤算了起來。
前兩天裏跟這個黑衣人一直處於交手的狀態,從沒有仔細查看這家夥的相貌,這會兒天光正亮,離得又近,看起來這黑衣人劍眉星眼,身形結實,雖說不算相貌堂堂,也是長相不俗,他現在身上的黑衣雖然已經破損了不少,可是那領口和袖口的鎏金暗紋暗示了此人身份的非同一般,再看他腦後的一根束發發簪,通體純黑,似黑金鍛造,簪頭上還嵌著一塊油亮的黑玉,看起來也不是一件凡物,不知是哪裏的寶貝。像他這樣通身的打扮和氣勢拚了命去搶一匹白馬不能不說是一件怪事,其中的隱情大概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也許是不足以為外人所道,不過也是左天佑需要知曉的,畢竟這家夥說得一點兒也沒錯,現在他已經奄奄一息,救了他也根本無力對抗左天佑和矮子兩人,再怎麼說也是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況且他又稱能帶路去秘境,這個好處也值得冒險救他一命試試了。
左天佑剛想到這兒,那黑衣人再度開口道:“白馬你既然已經搶去,那便是你的法寶了,我絕不會與你再起爭奪,盡可放心!而去秘境的路我是知道一些的,你們二人何不賭一把,讓我來帶路,反正你我三人都是要去秘境的,路上人多還可以相互扶持,也免得你們走冤枉路了。”
矮子不肯示弱,承認自己完全摸不清方向,冷哼道:“你說你認得路,自己不也困在這兒了,還想騙過五爺我!”
黑衣人挪動了一下身子,無力得抬手揮了揮,似要盡力趕走纏繞不休的黑霧的騷擾,使出渾身氣力爭辯道:“我一路走到這兒全因為那白馬,我若知道那白馬的施法法訣,便早到秘境了,怎麼會在這裏耽擱!”說完大力咳嗽起來,後背因喘息劇烈而起伏不已,左天佑目測覺得這家夥還有一盞茶的命可活,若是再遲了估計也得和白麵弟子一樣慘死眼前,失去一魂一魄。
矮子被黑衣人駁斥得一下沒的話說,隻好無奈地看著左天佑,看他什麼意思。
左天佑覺得黑衣人用盡氣力說了這麼多,也算是合情合理,就算救了他帶路無望,也總比看他慘死眼前心裏舒服許多,而且此刻救了他,他也是氣息奄奄,沒個十天八天的時間不可能完全恢複如初,在這幾天裏,他拖著病體肯定也不是左天佑和矮子的對手。再往後退一步,假若這家夥能力超群,被救以後迅速恢複,上演農夫與蛇的戲碼,那也是這家夥負了左天佑,左天佑覺得問心無愧活得更坦蕩。
可是眼前這層薄如煙霞的霧氣如何才能去除?左天佑心裏泛起了難,盯著黑衣人的前後左右一通看,突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