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樹冠之上的左天佑和矮子兩人都聽到了這仨的對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矮子沒憋住用嘴型對左天佑道:“看來他們以為追的是你,不是我!”
左天佑默默點了點頭,心想這群笨蛋倒也追得執著,不過聽他們這番言談也聽得出幾個人之間矛盾頗深,在密林幽境中結伴而行,最忌的就是人在心散,沒想到這銀月觀的人全占了,看來甩掉他們應該不會太難。
就在矮子和左天佑眼神口型交流的那麼一瞬,另外兩個弟子也隨後趕到了,這倆人中有一個就是跟左天佑正麵交過手的白麵弟子。
“三師弟,你們怎麼停下來了?難道跟丟了不成?”白麵弟子急切地問道,說起來這五人之中,大概隻有他對這副白夔獸甲最為渴望了,其他人還是迫於師命,不像這家夥有大半私心是為了自己。
“是啊,突然就不見了,這家夥真是神出鬼沒的,修為又不高,真搞不懂他施了什麼隱身法術?”三師弟最敬畏這位白麵師兄,在他跟前永遠畢恭畢敬,突然被他輕責了一句,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
“二師兄,你是跟那家夥打急眼了,稍安勿躁,那家夥也就是個野修,咱們五個人呢,肯定逃不出咱們的手掌心。”身形高壯的那個修士安慰白麵弟子道,因為他看出這五個裏數他一提此事就要上火,這樣的心態是不適宜長圖追殺的,很容易中了逃脫者的陷阱。
白麵弟子旁邊的那個弟子麵相稍顯老相,聲音低沉道:“二弟,你太心急了,小心急火攻心,傷了元氣,依我看咱們就在這附近稍作休整,等明日再做道理。”
矮子聽到這裏衝著左天佑殺雞抹脖地使眼色,用口型道:“他們也要在這兒休整,他娘的,咱們得在這樹上當猴了!”
左天佑一皺眉,抬手讓矮子先閉嘴,再仔細去聽後麵怎麼說。
白麵弟子道:“二師叔,不是我心急,隻是咱們歇,那家夥不歇,明日哪裏尋去?”說完滿麵通紅,眉毛都要燒著了一般。
那二師叔道:“你我都累成這樣,你想那家夥能不找個地方歇腳嗎?他不過是個低階的野修,煉體哪有咱們經曆得多,你我都覺得走得費勁,他肯定也早就躲哪裏歇著去了。”
此話一出,旁邊的那個高壯弟子也接話道:“師叔所言不差,說起來咱們也有兩天一夜沒有休息了,三師弟還沒到完全可以辟穀的時期,大家還得彼此照應著些。”說完抬頭看了看樹縫兒裏投進來的幾絲陽光,覺得暗淡了不少,又勸道:“估計此時天也晚了,咱們就踏踏實實在這裏先修整修整再追不遲。”
白麵弟子被幾個師弟師叔一通勸說,臉色漸漸緩和下來,覺得這麼窮追下去,耗損許多真氣也不是辦法,便點頭稱是,同意就地歇息。
矮子此時徹底無語了,對著左天佑一攤手,表示你看,完了吧,這下要與敵共眠了。
左天佑看到情況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也愁眉不展起來,心想千算萬算沒想到這群家夥竟然打算自己腳底下歇息,這下想甩開他們又不太可能了,而且隨時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蹤。
滿腹心思的左天佑朝四周看了看,發現和這棵傾斜的巨樹樹冠相連的是旁邊一棵樹的主幹,位置恰好在一枝極粗的支幹那兒,如果小心走過去的話,可以走到更高的樹冠上,那樣無論如何都比這裏更加保險好幾倍。
這幾個銀月觀的弟子中有兩個的神識範圍估計很遠,可是他們一來不會想到人就在他們腦袋頂上躲著,二來他們可能會認為左天佑應該在前麵的草叢裏,這樣左天佑他們走得越高,下麵幾人的神識越難發現他們的蹤跡。
看清了位置的左天佑看了一眼矮子,示意他跟好自己,並做了一個盡量放輕腳步的動作,矮子一瞧心領神會,點了點頭,跟在左天佑身後,往另一棵樹幹走去。
這時已經在下麵盤膝打坐的幾人都進入了靜修的階段,左天佑抬腳之前看了看他們,知道這會兒這群家夥應該不會搜索周圍的情況,是個趕快脫身的好時機,便看準腳下的樹幹,輕手輕腳往對麵那棵樹走去。
這棵傾斜的巨樹有四五層樓高,左天佑知道一步踩實就有可能帶動周圍樹枝樹葉“沙沙”作響,這種動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對於正在靜修的修士來說可謂震耳巨響,馬上就會發覺。
左天佑心裏捏了一把汗,輕輕地走到了對麵那棵樹的支幹處,剛要抬腳踏上那邊的支幹,突然聽見身後一陣劇烈的“沙沙”聲,心裏痛罵道:擦!這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