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掌櫃的正躺在床上,麵色有些差,不時又還有點兒咳。
“掌櫃的,外麵的火滅了,您安心歇著吧,我這回來了,客棧的事有我在外麵管著,您放寬心好生養養身子吧。”左天佑坐在掌櫃的床邊,看著掌櫃的疲累的樣子,心裏明白最近這些日子自己不在,又時常有人上門滋事,肯定讓掌櫃的勞了不少心思,要不此時他臉色也不會這麼差,如此一想左天佑便心裏有一絲不忍。
就在這時,老吳端了一壺熱茶上來,左天佑揭開壺蓋兒一看,是不太常喝的洗髓茶,奇怪道:“怎麼沏了這個茶?烏草喝完了?”
老吳往掌櫃的的床上看了一眼,發現掌櫃的正閉目休息,方才在左天佑耳邊低聲道:“自打你出去的那十幾天,掌櫃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再加上惹事的不斷,所以店裏的采買早就停了。”
左天佑這才明白為什麼老吳對步豐喝烏草茶這事那麼大意見,原來是掌櫃的長久沒出門進貨了的緣故。
正要再跟老吳說些什麼,突然想起大堂裏的步豐,便問老吳道:“步豐呢?是不是還在樓下?”
老吳點點頭道:“咱們堆雜貨的那屋裏有張舊床,我送他先在那兒躺下了。你別操心了。”
老吳送了茶就下樓去了,左天佑見掌櫃的沒有睜眼,就先把茶壺放在一邊,整個人靠在一張八仙椅上閉目休息。
大約是這十幾二十天裏幾乎沒有半點休息,左天佑這一閉眼直睡到天光大亮才醒,醒來發現自己早就不在八仙椅上了,而是躺在了掌櫃的床上。
左天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四下裏看了看,掌櫃的不在,下床走到桌邊,發現壺裏的洗髓茶也一口沒動。
幾步下樓來,看見老吳已經打掃收拾起來了,走上前去道:“掌櫃的呢?你見了嗎?”
老吳一看是左天佑,嗬嗬笑道:“你才睡醒啊,掌櫃的一大早就出去了,走的時候吩咐今天把大堂弄好,明天要開門迎客。”
“昨晚看掌櫃的臉色不怎麼好,我原本還打算今天去外麵請個大夫來呢,怎麼他倒一大早自己出去了?掌櫃的說幹什麼去了嗎?”左天佑奇怪道
老吳搖了搖頭:“掌櫃的臉色是不太好,可精神還行,走時什麼也沒說,隻吩咐了一句就出門了。”
左天佑記得上次贏了仙會,去井裏安放鎮蠱牌時,就看出掌櫃的身子虧得厲害,那種虧欠明顯是內力消耗過大造成的虛弱,可平時在店裏並沒有有什麼事情會大量消耗內力,尤其對一個修士來說,這點子活兒簡直連基本的煉體都談不上,所以左天佑對此一直感到十分迷惑。
而且掌櫃的的行蹤也一直十分神秘,這一點左天佑打小來了這裏就有印象。
不知道掌櫃的每次外出後是不是會消耗內力,過去很少注意這一點,左天佑突然覺得自己在店裏忽視了很多眼皮子底下的情況,實在太過粗心。
因為就算最近左天佑身邊麻煩事成堆,無暇顧及店裏的事情,掌櫃的忙得厲害些,也不至於累到臥床不起,可是昨晚他那種臉色,看著就不是一般操勞造成的,這個店和掌櫃的有著說不出的古怪,左天佑覺得自己現在真是內憂外患。
正當左天佑心裏琢磨時,虛掩著的大門被人“嘭”地一聲踢開了,一縷極強的陽光瞬間照射進來,左天佑頓時眯起雙眼,再睜開眼睛去看時,隻見門口站了四五個身穿黑色直裰的長發修士,每個人都麵帶一副鎏金小麵具,氣勢洶洶,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