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扒光了曾蘭所有的衣服,其中一個人拿了一個巨大的牌子,上麵寫著兩個大字。”
“是什麼字呀?”
小潔不住地哭,拚命地搖著頭。
“說呀,是什麼字!”
“小三——”小潔聲嘶力竭地喊,喊完她又撲到杜怡奇的懷裏抽泣。
杜怡奇沒有再說話。
小潔說當時那兩個大字就像一柄利劍,直刺在她的心上,她崩潰了。
渾身無力,癱軟了。
那晚他們沒有到床上睡覺,小潔整晚不斷地做著惡夢。
她說她恨自己沒有勇氣出去救曾蘭一把。
杜怡奇安慰她說,得虧她沒出去,出去吃虧的也隻能是她自己。
小潔說,那些人走後,曾蘭從地上爬起來,坐進汽車,衣服整個被撕成了一條一條的,兩隻高跟鞋被扔到一邊,曾蘭也沒去撿。然後,她開車走了。
地上隻留下了那個“小三”的紙牌子……
省電視台再沒有曾蘭的消息,她神秘的失蹤了,在省城的大地上人間蒸發了。
她這一走,小潔倒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不久就又遠赴烏克蘭度假去了。
小潔離開省城的時候,把自己的汽車都賣了,杜怡奇送她去了飛機場。
“我就走了,今後,很少回來,如果有機會,我就定居去了,不回來了。”小潔說。
“你當洋人的心那麼堅定?”
“是的。”
“那以後呢?”
“我也不知道”
“還是朋友吧?”
“應該是吧?”
“跟朋友比起來呢?”
“更牽掛一點吧”小潔頗感傷感地回答。
“比朋友更親密的,那還是情人啊!”
很長時間的沉默。
“不能再當情人了,我不想哪天也被人扒光”小潔眼裏流露著一絲絲光芒。
“你以後回來還見我不?”
“我見你,也不會讓你見我了,偷偷地窺探你一眼就行了,靜靜地離開。按理說,我該恨你的,可是我恨不起來。因為那恨裏有我的愛。”
“你去了,是不是會找個洋毛子結婚?”
“寂寞的時候也許會,那裏沒人認識我,沒人在乎我的過去。”
杜怡奇沒有說話,黨校學習的日子結束了,雖然第一場積雪還沒有降臨,其實天已經很涼了。
杜怡奇走上前去,抱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圍在小潔的脖子上。
小潔突然撲到杜怡奇懷裏,抽泣起來:“我走了以後,你好好跟嫂子過日子,她是個好女人。”
……
波音747飛機在蔚藍的天空裏噴著白色的汽柱,像是一把大刀把天空劃成兩片,從此杜怡奇和小潔要劃開成兩個世界。
“你說我們一刀兩斷
忘了所有牽絆
斬斷那些情思的糾與纏
如果分手如此簡單
別談什麼傷感
讓我的世界為你混亂
就讓情愛一刀兩斷
愛到曲終人散
把所有痛苦各自分擔
愛恨我們一人一半……”汽車的錄音機裏傳出了這樣的歌曲。
杜怡奇開著車,在秋雨裏飛奔,碾過的雨水在馬路上飛濺。車玻璃上已經看不清楚了,杜怡奇停在路邊,頭趴在方向盤上,一種糾結在車裏彌漫。
杜怡奇知道,這一段生活就要結束了,杜怡奇隻在心底裏莫莫地祈禱,祝願小潔走在烏克蘭的每一條街道,她的心能獲得前所未有的平靜。杜怡奇願意在掙紮中給予她遙遠的告慰和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