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想著將人囚禁於皇陵,如果納蘭擎手上有聖旨,那麼便一定會拿聖旨來換,他此刻自是盯著納蘭擎的動作的。
他不進京便罷,一旦進京,要麼便隻能是獻遺旨,要麼便是有所圖謀了。
無論是哪一樣,宮裏的哪位都不會讓納蘭擎再活著離開。
黑夜的深郊外,已經有斷斷續續的蟲鳴了,納蘭擎自是知道晉王的意思,他聽了隻是淡淡的一笑。
隨之又轉身看向那月亮,仿佛唯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此刻不至於有後悔的衝動罷了。
晉王見狀,喉嚨上下起伏了兩下,竟像個嬰兒一般,用手撐著額頭哭了起來。
“你不怕嗎,你不怕到時候你助我後,我像父王一般嗎?”晉王不死心的追問道。
納蘭擎輕笑出了聲,側著臉,十分鄭重的與晉王對視。
兩人年紀相仿,晉王比納蘭擎實際上還有大上三歲,這麼多年來,除了納蘭擎常常為他謀劃外。
他能幫到他的,卻屈指可數。
“你會嗎?”納蘭擎反問了一聲。
納蘭擎話落,他便迫不及待的說道:
“我當然不會!”
他在他麵前從來不輕易的用本王的稱謂,就算他時常在他麵前十分的謙遜,但是他也從未真的將他幼時說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納蘭擎見他回答,倒是並不意外,接著歎了口氣說道:
“如果真的有一天你對我不放心了,我隻求你讓瑜兒能死在我的前麵!”
他說的認真,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晉王向來知道瑾瑜對他的重要性,隻是他卻十分不能理解納蘭擎話裏的意思。
舔了舔被風吹的有些幹的唇角,複又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眉凝重的說道:
“我們永遠不會變成這樣的,我不需要像父王那樣,我比他幸運些。”
他臉上十分的平靜,四四方方的國字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是納蘭擎仿佛能透過他現在堅定的樣子,看到他以後的許諾!
晉王將自己一直想告訴納蘭擎的話,終於說出了口,隻覺得心裏鬆了很多,他們雖然還未成事。
但是他怕來不及,到時候如果自己萬一死了,無法告訴他,他的決心。
他想,他們之間其實是不用多說什麼的。
納蘭擎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卻並沒有點破,他現在因為有了家,有了私心,所以更希望晉王以後能記住這份情。
他不著痕跡的朝著他看了一眼,想起自己幼時剛醒來。
便急匆匆的跑到宮裏和他說的那番話,現在想想,也隻覺得,好在晉王沒有將他當成瘋子,給嚇壞。
“此時安貴嬪恐怕凶多吉少,九皇子既然控製了宮裏,想必我們回去會凶多吉少,嫂嫂……”
晉王當然知道納蘭擎說的意思,站在原地的腳,在那剛冒芽的草上踩了踩,嘶~的一聲。
從牙縫裏吸了一口冷風灌進了胃裏。
他又何嚐不知道現在盛京就是龍潭虎穴呢?
如果不是繞了路,晉王幾乎都可以想象到一路上的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