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權的心思都在讀書和朝綱上,對聲色犬馬不感興趣,故而府中隻有一位正妻朱氏,後來因為京中官員大多三妻四妾,他怕人被人議論,才勉強納了朱氏的一個陪侍丫頭為妾,但左不過是做做樣子,並不十分寵愛。除了秦綿和秦絨一對姐妹花,秦權還有一個兒子,也是朱氏所出,與秦純一邊兒大,喚作秦翔。
秦綸隨眾人來到客廳坐下,一一打量眾人,隻見秦翔的鼻子長得像叔父刻板挺直,但眉目間卻透露出一股聰明勁兒,像極了朱氏。秦綿和秦絨不過四歲,下巴尖尖,皮膚白皙,身形和五官皆隨秦權,清瘦秀氣。
眾人寒暄了幾句,秦權便推脫朝中有事,提前離場。秦翔亦要上學,便也去了。朱氏攜秦綸來到西暖閣,先是問她江州家中的情況,秦綸都一一答了,後朱氏又感念秦綸這次是為了秦家而背井離鄉來到京中,說著說著,朱氏忍不住滾下淚來道:“都怪你那不爭氣的叔父,沒由得跟著王大人亂搞什麼變法,在朝中得罪了人,倒是讓你小小年紀跟著遭罪。”
秦綸見朱氏落淚,忙安慰道:“無妨,都是一家人,嬸母這是說哪裏話!”
朱氏見秦綸如此懂事,更加內疚,又見她今日穿著常服,隻帶了三個丫頭過來,便問道:“你就帶了這三個丫頭進京,可還夠使喚麼?在京中缺什麼,隻管和嬸母說,隻要是嬸母能辦到的,絕無二話。”
秦綸拿帕子拭幹淨眼淚道:“多謝嬸母體恤。聯珠和卷草是我從家中帶來的,宋喜是六皇叔賞賜的丫頭,另有幾個小丫頭擱在皇叔府沒帶來,倒也夠使。其他物件來時父母給準備許多,六皇叔又著意添了不少,暫時倒也不缺什麼。”
朱氏點了點頭,低頭見秦綸的手帕有些舊了,忙命人去庫房取了十條桑蠶絲的來,又賞了些東西給聯珠卷草宋喜等人,又見秦綸的手鐲和耳環皆是翡翠的,發簪卻是和田玉的,便取了自己頭上的翡翠玉搔頭替秦綸插上。
說著話便到了用午膳的時間,朱氏拉著秦綸往飯廳去:“因不知你愛吃什麼,便讓從江州帶來的廚子做了一桌江南菜你嚐嚐。你來京城這些天,飲食還習慣嗎?”
秦綸道:“吃不吃得慣的也便這樣了,隻是有時還是想吃咱們那邊的米。”
朱氏道:“這有何難?前陣子正好有人從江州來,帶了一車的蘇軟香,還是新米,這幾****吩咐下人們或蒸飯或煮粥,你隻管吃去。”
秦綸點了點頭,與朱氏一同用了午膳。
用畢午膳,朱氏領著秦綸來到一處已打掃幹淨的偏院,安頓她住下。秦綸說想和秦綿與秦絨親近親近,朱氏立刻命乳母去抱來。
秦綸見秦綿與秦絨長得一模一樣,很難分辨,便問朱氏道:“這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
朱氏笑道:“別說你分不出來,我有時候都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你且看那性子恬靜的是姐姐綿兒,鬧騰些的是妹妹絨兒。有時候實在分不清了,綿兒的左腿脖子上有顆小黑痣,擼起來看看便就明白了。”
秦綸仔細觀察了一番果然如此,隻見秦綿手上拿著一隻絨線球正玩著,秦絨一把便奪了過來,秦綿倒也不哭不鬧,靜靜地在一旁觀看。
秦綸命聯珠取了自己的見麵禮來,是一對黃金玉鎖。
秦綸道:“我也沒什麼好東西送給兩位妹妹,這一對玉鎖是父親請能工巧匠打造了兩個多月而成,祖母又請靈隱寺的和尚開了光,娘親親自做了兩個穗子係上,贈與兩位妹妹平日裏戴著保平安用。這打造玉鎖的一對玉璧是父親去雲南的時候帶回來的,這兩塊玉最難得的是光澤一致,連紋理都一樣。嬸母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