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念咒施法後,小弦才忽然一皺眉頭,像是想努力睜開雙眼一樣,接著再慢慢醒了過來。這時候,黎明的陽光正好穿透層雲,照射在了道舍外的走廊上。
*
兩輛車子重新出發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一夜的大雨過後,郊外的空氣似乎格外清新,但是清新的空氣還是無法讓眾人緊繃的神經放鬆。接連不斷發生的事情,讓他們都感到既困惑又疲憊。
“若淵,昨晚,小弦身上到底遇到了什麼?”第五律坐在小貨車的貨廂裏,放平著雙腿,讓熟睡的小弦可以將頭枕在那裏,“她的魂魄……為什麼會離開?你又是在什麼地方找到她的?”
坐在小弦對麵閉目養神的若淵睜開雙眼,看著第五律,片刻後又重新閉上,終究沒說一個字。這一次,他倒不是覺得沒必要回答,而是的確連他也沒有找到這些問題的確切答案。
第五律從若淵的眼神中,似乎也看明白了這一點。他低頭看著妹妹虛弱卻安靜的臉,伸出手來,心疼地捋了捋她額頭上的劉海。上一次這樣捋她的劉海,是什麼時候呢?是那次嗎?如果是那次,那麼至少也是八*九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她的劉海好像比現在還長一些呢……
“瞧你,著急得滿頭大汗的。”第五律伸手捋了捋跪坐在他對麵的小弦粘在額頭上的劉海。因為她低著頭的緣故,額頭上的汗珠和有點淩亂的發絲都看得那麼真切。
小弦抬起頭,看著第五律,稚氣未脫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撒嬌的笑容,“哥哥,你真好。”
“下次,你再跟比你強壯這麼多的男孩子打架,不管是為了小貓還是小狗,我可都管不了了。”單膝跪坐在地上的第五律聳了聳肩,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目光落在小弦用手撫摸著的一隻小貓身上。那小貓好像受了驚嚇,蜷縮著小小的身子,身上的毛也弄得髒兮兮的。
“為什麼?”小弦低下的頭又重新抬起來,無辜地看著第五律,“你要保護我一輩子的!”
“才沒有那樣的事。”第五律故作不管不顧地一翹雙手,“我隻不過是在你嫁人之前,暫且替你未來的新郎照看一下你而已。”
看來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的小弦明顯一怔,然後眨了眨眼,認真地看著第五律道:“那我嫁給你不行嗎?”
第五律至今還記得當時的心情,如果當時口中含著水,一定能噴小弦一臉。
因為很小就沒有父母在身旁,所以從小到大,第五律都一直充當著保護她免受傷害的角色——如果說自己還算有幸得到過父母短暫的溺愛的話,妹妹連見父母一麵的機會都沒有過的缺憾,就隻有由他來補償了。
保護一個人,並不是一件簡單的、富英雄主義色彩的事情,這是他少年時代已經意識到的;而要保護一個人除了免遭欺負之外,還要保護她免受心靈上的傷害,則是更難的事情,無論她自己本身有多麼樂觀。
從九黎逃出來以後遇到的許多人和事,讓他今天有機會冷靜地回憶和思考時猛然發現,保護妹妹,似乎已經變成了不止他一個人在獨立肩負的事情,身邊的這些夥伴,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的確都是在分擔著他的這項重任,甚至比他做得更好。
他的雙眼沒有離開小弦緊貼在臉上的睫毛,他嘴角微翹,心裏有些感激,又好像有種莫可名狀的酸澀。
*
40個小時以後,一行人已經重新回到了主幹道上。沈常思手上的底圖顯示,他們馬上就要進入九黎了。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消遣時間的的交談,不無緊張地看著路麵上的最遠處,盡可能地捕捉著能夠透露九黎現在的狀況的信息。
隨著車子的不斷向前,一堵高大的圍牆赫然出現在了道路的前方。那堵圍牆看起來足有幾十米高,在陽光下顯現出青灰的顏色和金屬的光澤來。
這道不同尋常的景觀,讓兩輛車都不由放慢了速度。這堵牆是否意味著九黎的確沒有淪陷?還是這隻是淪陷前的遺跡?
*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