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們：不對，還少一個人吧？小山：是是是，這就粗線！）*
趙胡纓心想，這狡猾的老小子葫蘆裏不知道又賣什麼藥。幾年前有一次，也是接到這老小子的電話，說自己哮喘病發，非要他從當地帶一種什麼土藥方給他。結果當他日夜兼程地將藥方送到的時候，等著他的居然是一席燭光晚宴——別誤會，他是被試圖跟一個仰慕他的美麗女孩撮合到一起。至於這個女孩為什麼會仰慕他，據趙胡纓自己事後分析，就是這個老小子添油加醋地描繪他的事跡，再唯恐天下不亂地教唆慫恿造成的。那個女孩在見到趙胡纓真人的時候，甚至第一次見麵就吐露了想將自己交給他的意思，將向來不會跟女人打交道，更加沒有心理準備去對一個女人負責的趙胡纓嚇得逃出了餐廳，徑直跑到那老小子麵前將他臭罵了一頓。而那老小子，隻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恬不知恥地壞笑，最後才來一句：“原來你不喜歡主動的，下次給你介紹個矜持的。”
氣得差點沒吐血的趙胡纓還擊道：“這麼想給我介紹對象，那就別藏著掖著，將你閨女兒給我！”
趙胡纓到現在還沒有忘記那老小子當時瞪大雙眼，如夢方醒的神情，“哎呀，槍王老弟，你說我怎麼沒想到呢？！真是年紀大了……我這就叫她回來！”一邊說，一邊拿起旁邊的電話聽筒，按下了一個越洋號碼……
“你……別！別！……”
用趙胡纓罵那老小子的話來說，就是男人年紀越大，就越愛飾演當爹的角色，自己閨女兒不在跟前，所有父愛都宣泄到他身上了，真是架不住。
還有一次……
總之，這是個危險人物、麻煩製造者，想想自己“忍辱負重”、“飛蛾撲火”地跟這個相差二十多歲的怪蜀黍忘年交打了那麼多年交道，也不得不佩服自己一下。
“別每次都說得那麼楚楚可憐，你越正經，我就越是有種強烈的被騙的預感。”趙胡纓停在偏僻的小樹林裏的車已經進入了他的視線。
電話那頭的人一笑，笑聲中沒有了剛才的惡作劇的色彩，“老弟，你幫我到北海一趟吧。國立銀行裏有一個我的保險箱，盡快幫我把裏麵的東西帶到清風這裏來……”
“等等、等等……”趙胡纓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你老小子舍不得花錢，是吧？有什麼大不了的東西，讓銀行的人帶著槍，用解款車給你送過去。非要勞動爺爺。”
“是的，非你不可了。”電話那頭的聲音無比的確定，以至於讓人沒有餘地拒絕，“密碼已經發到你手機上了……”
然後耳邊傳來的便是手機掛斷後的信號聲。
趙胡纓也沒有猜想到，那一通匆忙的對話，竟然就是他最後一次聽到那個怪蜀黍、老小子、穆展鴻的聲音。
*
“嘶——”一陣從皮肉上的撕扯直透神經的刺痛讓第五律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呻吟。幸好嘈雜的水聲掩蓋了他的聲音，讓他不至於被旁邊的人聽出來。
已經被沾汙的紗布從他的手臂上被層層解開，還透著殷紅的傷口完全裸露了出來，被熱水一刺激，陣陣刺痛伴隨著不詳的信號鑽進了他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