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為妻綱,夫君不睡,做妻子的自然不能睡。所以喬陽從淨室出來的時候,便看見林顏如在燭光下很是賢惠的做著女工,“早點休息吧,明日還要到陸大人家賀喜呢。”說完便要往床上躺著,林顏如這才放下手上的衣服,坐到床邊放下床帳,輕輕的抬起腳擱到床上,仰麵躺下,兩人心中各有想法,所以此時房中一片寂靜,喬陽閉著眼睛,心想,這樣也不錯,近處林顏如身上傳過來一絲梅花的冷香,讓人想起白茫茫一片幹淨來。林顏如閉著眼睛,隻覺得心髒從來沒有跳的這樣厲害,就連手心都濕了。卻等到身體僵硬也沒有見到喬陽有任何的動靜,“夫君……”回答她的則是輕輕的呼吸聲。
喬陽本以為會睡不著,卻一夜無夢。早上起來的時候林顏如還沒有醒,靜靜的望著她的睡顏,覺得美人就是美人,睡覺的樣子都這樣迷人。這裏夫妻就寢的規矩是,夫內妻外,意思是如果晚上夫君有個喝水之類的需要的話,做妻子的就得起來為夫君倒茶,這樣睡比較方便。所以為了不吵醒林顏如,喬陽隻得小心翼翼的從床尾爬出來,等到喬陽換了身黛紫係金色腰帶的窄袖短衫並淡墨束腳褲出去之後,林顏如才睜開眼,喬陽望她的時候,她便醒了,隻是大早上不知如何麵對,所以……l林顏如搖了下床頭的鈴鐺,彤文等人才走進來。喬陽坐在榻上正看著一本書,見到林顏如出來,“傳早膳吧。”用過早膳,正要與林顏如一同去向劉氏請安,卻遇著何掌櫃進府來回布莊的進度,喬陽想著明日前去布莊看看,一通忙活下來,已接近午時,又得劉氏傳話,便趕緊往大門口趕去,到時,發現喬父也剛好趕到,而劉氏與林顏如已經等候著了。見到喬陽趕來,也來不及埋怨,趕緊上了馬車。
陸府與喬府隔了一條街道,不一會兒就到了,喬家雖說是商戶之家,可在祁城也算有頭有臉,一下馬車,便有管家上前領路,喬陽隨喬父從大門進,而劉氏和林顏如則從側門坐轎子到裏麵。喬父有心培養喬陽,帶他去見了很多祁城舉足輕重的人,眾人都聽過喬陽的惡名,雖久未出去鬧事,可在他人心中還是之前那個印象,大家看在喬父麵上,對著喬陽一陣恭維,眼中卻是一臉不屑。喬陽隻當做沒有看到,靜靜的聽著喬父與眾人聊著些時事,“大哥,你來了。”這時喬元過來,喬陽趁機與喬元離開大廳,來到院子中。原來陸雲澤正在院子與一群少年在吟詩作對,“景晦兄,可算來了,快加人我們。”一年輕男子見到喬元前來邀請,正說著,看著慢了幾步的喬陽,臉色一變,大聲嚷道,“你怎和他在一起!”坐在亭子中的人紛紛望了過來,那人見喬陽不語,“景晦兄,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還是少與這樣的人接觸的好。”“哦,那你說說,我這樣子是什麼人?”喬陽秉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這祁城中,你隨便一人就可以數出你的十大罪名。”“王兄,你莫要這樣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堂兄已經改過了,你又何必這樣……”喬陽想不到自己已經到了這樣人神共憤的地步,正要與他辯上一辯,“哪裏來得瘋狗,到處亂咬人,這陸府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竟是這樣招待客人的。”隻見到,梁浩從一處小徑走了出來,身旁還跟著莫之岩和董閔行等人,“景之,你就是太善良了,要是我早就將人趕出去了。”說完狐疑的望了一眼喬陽,喬陽啪的打開錦扇,“今日是陸府大喜的日子,不宜見血。”特地將後麵的字咬的很重,嚇得那人倒退了一步,陸雲澤見到情況有些不受控製,連忙出來,先向梁浩彎了下腰,而後望向喬陽,“都是在下招待不周,還請諸位見諒。改日一定登門道歉。”喬陽借著這個台階趕緊下,“本少爺一向大人有大量,隻是你,下次見到本少爺走遠點。”喬陽用扇子指了指那人,那人還要說什麼,卻被陸雲澤拉住,喬陽說完也不等人反應,直直的向前走。梁浩跟了上來,“你也不必生氣,誰讓你差點毀了他妹妹的清白。”喬陽心中一驚,麵上故作鎮定,“不是還沒有毀嗎?”梁浩望著他的眼睛,語氣十分懷疑道,“我發現你變了很多,昨晚便想說了。”喬陽感歎他的明銳,像是談心似的感歎道,“也沒什麼,隻是上次差點就丟了性命,看到我娘突然就老了幾歲,想著不能這樣下去了,你也知道我家就我一個,以後這偌大的家業還要我繼承呢。哎,還是小時候好啊,不用想這些事,隻管玩樂。”“哈哈,想不到你小子也會說出這般話來,真是士隔三日當刮目相看啊。”梁浩沒有懷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喬陽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想不到這已喬陽這德行也能交到這樣厲害的朋友。而後不久便有下人傳話已經開席了,用完宴席已經晚上,回到家更是夜深了。喬陽坐在椅子上累到不行,“宗儒,你說爺之前真的這麼招人恨嗎?”宗儒不知如何回答,隻好裝死,“你說說,這些年我都做了些什麼事,但說無妨。”喬陽覺得今天已經受到了教訓,決定要把之前所有事情弄清楚,避免這樣的情況再次發生。最後宗儒在喬陽的追問下說了個遍,而喬陽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想要殺了自己。看見喬陽麵帶憂鬱的不說話,“奴才還有一事。”“說吧。”“夫人交代下人已經將您的衣服全部送到了少奶奶的房中。”喬陽跳了起來,“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