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三班,下課時間。
夏冰語今天有些反常地沒有加入聊天的圈子,坐在位子上,手上拿著語文書,眼睛卻一直盯著門口,似乎在等什麼人。如果是往常,不管怎麼樣衛雪永也會賴在她身邊,隻是今天她用了點小計謀,她對衛雪永說她有點不舒服又口渴,就把衛雪永調走去小賣鋪買飲料了。
“冰雨,你的書拿反了。”尤小雅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身後,語氣有些侃條道。
“啊,我……”夏冰語急急忙忙地把書倒過來,然後一看,才發現被騙了。剛要假裝發怒,看到尤小雅的臉,瞬間又沉默下去。
尤小雅看到夏冰語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不禁擔心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我沒事。”夏冰語深深地看著尤小雅的眼睛,凝重道:“小雅,我相信你,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妹。”
“怎麼了?突然這麼煽情。”尤小雅臉色微紅,低著頭,看著雙手的手指。
這時,教師突然安靜了許多,班上的大部分男生,和一小部分的女生都把目光轉向了門口。白若餘,寧北高中標誌性校花,公認最具有代表性的人。容貌雖是頂尖,但也不是獨領風騷,這個學校中還有好幾個並不遜色分毫。她最突出的是綜合素質,每一項都是名列前茅,其中最重要的自然她在眾學霸中脫穎而出,乃是學霸中的學霸,被譽為十年一遇的天才。這樣的人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如若不是她那偶爾展示出的糟糕性格,她的人氣還能強上數倍。
白若餘仿佛沒有注意到那些視線,隻是看向了夏冰語的位置,在夏冰語注意到的時候,她微笑著招了招手。
“部長。”夏冰語走到門口,看著白若餘的眼中已經沒有絲毫的猶豫。
從口袋中拿出一條項鏈,白若餘沒有廢話,直接進入主題。“你的項鏈我已經找到了,喏,給你。”說完便把項鏈放在夏冰語的手中,沒有管夏冰語想要說什麼的樣子,幹脆地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注視著夏冰語的那雙眼睛,瞳孔驟然收縮。
圖書館現在的人不多,課間的時間不短,但也不算很長,很少人會在這個時間來這裏。
一位少女快步走進圖書館,神色慌張,卻又極力保持著鎮定。她嘴巴緊緊地抿著,手心微微出汗,走路都似乎有些不自然。她眼睛直看著圖書館的某個地方,沒有注意身邊,重重的撞在一張桌子上。臉色一白,手捂著臀部,蹲在了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手緊緊按在臀部,一瘸一拐地,她走到了一個書架前。
抽出一本很冷門的外國書籍,打開一看,這才放鬆下來,項鏈還在!
突然,一隻手從旁邊出現,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拿起了項鏈,她心中一涼,轉身一看,卻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生,又徒然升起一絲希望,也許他隻是意外出現,也許他隻是對這項鏈感興趣,也許……
不過,她的希望被程寧淡漠的語氣所粉碎。“找到了,夏冰語的項鏈。”
死寂,沒有人說話,苗佩君絕望地看了程寧一眼,低下頭,麵若死灰。
完了。如果被公布出去,全校的人都知道她是小偷,走到哪裏都被人用厭惡的眼神看著,被嘲諷,事情會傳到家人的耳朵裏,學校甚至有可能讓她退學。而且雪永也會知道,會認為看錯人,從此變得討厭她,和她絕交!想想那樣的人生,那樣一片灰暗的未來,她都不寒而栗。
她無比後悔起來,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明明一直都知道做了事就要承擔後果;為什麼要去偷項鏈?明明知道她們的感情不是區區丟失項鏈能否定的;為什麼要傷害別人?明明清楚著就算事情得逞了自己也不會快樂,為什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了……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這件事不會被無關的人知道。”
“為什麼?”苗佩君看著著這個親手把她推下深淵,又伸出手拉她的人,眼神很複雜,不知道該痛恨他揭露了她的罪行,還是該感謝他不把事情擴大。但她也知道,她做的事情是低劣可恥不值得原諒的,不明白這個男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程寧眼中沒有找到犯人的快感,也沒有解決案件的成就感,他輕輕歎了口氣,道:“如果你真是惡毒的人,那應該把這條項鏈隨意扔到一個無人的地方,那麼基本上就無法找回。如果你做了這種事也沒有絲毫的內疚,大可以把項鏈帶回家,找個隱蔽的地方放著,也不會被人找到。你做不到把這項鏈丟掉,也無法整天麵對著它心靈受到折磨,所以你把它藏在這書中。你是在潛意識裏後悔著,你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留下改錯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