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點半,CC風風火火趕回來,還沒容我說什麼,就說下午要去看病,讓我在這繼續等下去,她過會就回來。
我半開玩笑的對她說:“我陪你一起去”,沒想到她倒是很爽快的說:“好啊。”
說完舉步就要走,同事趕緊讓她把大衣帶上。
CC向來有胃病,而且比較嚴重,醫生認為病情不理想。
那天下午她突然想起醫院周二下午有個專科門診。
我們交談時走街串巷,途經的幾條巷子狹窄而陳舊,周圍都是民宅,灰暗的陽台上晾著各色的衣服,頗有些八十年代城南公寓外夕陽往事的感覺。
編輯部旁的華山醫院並不是很大,但前來就診的患者很多,她在各個隊伍中四處遊走,我始終站在她身後。
她把大衣脫了下來,我幫她拿著,很隨意的挽在右臂上,那個樣子就像我是她的男友或丈夫,到上海來找她,陪她到醫院來看病。
我們的話題也沒有集中在子敏身上,而是逐漸談到她的學校、工作甚至婚姻。
她說她畢業於上海戲劇學院,我說上海的學校難考,分數高,有限製,她反問我說還不是你沒考好嗎?
我問她有沒有寫過什麼文章,對學業有沒有興趣?
她說是對戲劇專業感興趣才去讀的這個學校。在校時寫過劇本,發表過文章,但現在看來覺得很幼稚,畢業後到編輯部去求職就被錄用了。
我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她說你怎麼問這種問題,然後說她已經結婚好多年了,隻是聽她的口氣,似乎含著不少慨歎的成分,對婚姻很淡漠,有種熱情褪盡的感覺。
當我後來提及時,她又不承認,反問我:“你怎麼知道?”
我也不便多說。
掛號結束後我和她來到二樓的走廊裏,她在靠牆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我則站在她的旁邊。
通過前麵的那些交談,她已經對我頗為了解,開始勸說我放棄此事,並直截了當的說我很不成熟,讓我不要把自己看的很特別。
但她卻又並未告訴我究竟是什麼地方不成熟,隻說我將來會明白的。
其實她所言的成熟是我在很久以前就了解的東西,簡單的說,就是不要去追尋一些渺茫的的事情,在現實生活裏苟且活著,怎樣能過得更好就怎樣去做,把單純的理念丟棄,循著前人所做過的再做一遍,把原來鄙視的人和思想變成自我正在履行的一切,世故而圓滑。
然而我總覺得她現在也過得並不滿意,有些疲憊,她卻總不願意坦然承認。
她告訴我,歌星是商品,什麼都可以是假的,征婚也許是一種手段,要找個藝術家也可能隻是一種說法,隻不過和子敏的形象相符而已。
即便感到醜陋,不真實的東西也有它們存在的理由。
很多人覺得蔡國慶有點娘娘腔,但他其實上很男子氣,張惠妹現在很紅,她不會拒絕市場,而子敏從來沒她那麼紅,有故意沿這條路線走下去的趨勢,她隻能這麼做才符合她的形象。
她問我和子敏聯絡的情況,我提到以前寫信給子敏,她也在廣播裏回複過。CC說子敏並不會閱讀每封信,回複的內容也有可能是經紀人提前寫好的。
她的編輯部以前也設過這類與歌迷互動的欄目,許多人寫來的信隻能大略看一下就丟掉,因為信實在太多,而且每個明星基本都是這樣。
CC以前和子敏見過很多次,說她的臉上常抹著很厚的粉,把皮膚的顏色都遮住了,但仍可以看到眼袋和皺紋,腳上穿著鞋跟近20厘米的鞋子,CC見到她時第一個念頭就是“她怎麼會這麼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