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葉琛也算是我青春裏一閃而過的明星了吧?
我覺得有點好笑。一個高三的人在這裏扮什麼深沉啊真是!
賽場對麵是初中部的人,我往以前班上的陣地看去,那邊的人正歡笑的鬧做一團。
我看見陳佳齡紅著臉和旁邊的女孩子爭辯,爭的臉紅脖子粗。
有點後悔啊,不能像那個沒大沒小的家夥一樣。我還真是白白浪費了三年。
“所以現在要抓緊啊!”秋末突然就鬆開了我,她還是笑,但是笑的溫柔。
我也笑了,和她一起目視前方。
“嗯!”
我不顧廣播員幽怨的眼神,拿著三篇孤零零的稿子取去交差,然後悠然自得的離開。
本來想去找秋末來著,但是這倒黴姑娘不知道又瞎跑哪去了,我就隻能一個人瞎晃蕩了。
這麼一晃蕩,就晃蕩到陳佳齡班前頭了。
我突然大發善心,準備過去慰問慰問陳佳齡。
“不是你臉紅什麼啊?”女孩子笑的曖昧。
“生氣也會臉紅知道嗎!”陳佳齡再氣下去可能就要哭了……
“你生氣挺好看的。”我幽幽的躥了出來,條件反射來了一句。
陳佳齡明顯嚇了一跳,滿臉驚愕,但是看見是我以後,瞬間淡定了,表情換成了鄙夷。
我覺得我真是太沒有威懾力!同學都能讓陳佳齡站不穩腳吵得沒底氣,我居然對陳佳齡勾不成威脅?她居然對待我就用這幅輕描淡寫的態度?怎麼可以!
我覺定這個賬以後再和她算。
“你來幹什麼啊?”陳佳齡用非常不放心的眼神看著我。
“沒什麼我就瞎晃晃,你剛才吵什麼啊?那麼不淡定,真少見。”女孩子都是有一顆八卦的心的。
剛才和陳佳齡起爭執的女孩子挺激動的,也不問我是誰,主動回到的問題。這性格,我喜歡,和何希一模一樣!
“她老是和安逸爭鋒相對,安逸你知道吧?可厲害了,比傳說葉琛前輩還厲害!我說她針對安逸,她不承認,那就肯定是喜歡人家了,她還是不承認!”
“我本來就不!”陳佳齡又急了。
陳佳齡那高傲的家夥會針對誰?不可思議……後者?那就可怕了。
“安逸?”這名字怪耳熟的……
“開學找你問路初一考試和你作過同桌的那個。”陳佳齡沒好氣的替我解答。
我瞬間就擺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雖然我實際上並沒有記起來。不過自來熟的姑娘倒是真的恍然大悟。
“考試坐同桌?初一不是和初二交換坐……你是學姐啊?我還以為你和我們同級呢!學姐好學姐好!”
羞辱我沒有學姐的樣子完居然還像我問好?怎麼可以這樣!
“啊啊啊你好你好。”嗯,我總是這麼沒出息。
我覺得我可以勉為其難的把她的話當作形容我長的嫩。
我發現我真是在厚顏無恥的路上一去不複返,抱怨吐槽的功底自從在學校暴露以來就越發深厚。
交談之間我想起了安逸這號人物。我還說他是葉琛接班人來著,我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等會兒?他不是比陳佳齡還小一級?
“安逸跳級上來的。”陳佳齡很快就明白了我的疑惑,瞬間解答。
好吧,我想陳佳齡是真的不喜歡安逸。她真是在針對那個叫安逸的可憐小夥兒。
永遠站在金字塔尖端的陳佳齡是不會允許有人和她站在同一位置同一高度的。安逸的跳級意味著他實力不俗,陳佳齡的好勝心啊!
為那個在我記憶力眉清目秀極有優質正太潛力的男孩子默哀了之後,就表示對這種事情愛之事完全不感興趣,然後在陳佳齡的咆哮著沒來及提徐然之前溜走了。
提徐然是讓我啞口的最簡單粗暴的辦法。
當你有一個和你好像很熟又好像不熟的對門鄰居之後,你不要再掙紮了,直接拋棄希望放蕩不羈的愛吧,像我這樣糾結的真的很痛苦。
“副班你在這啊!秋末找你快找瘋了,她跑一千五等你做後勤呢!”
“噢噢噢噢馬上來!”
我就是這麼一個迷糊鬼,所以那些麻煩的東西全都模糊過去了好了,總是有時間想的。
“死丫頭跑哪瘋去了!”秋末站在起跑線上,身上用別針別了個大大的9,狠狠地瞪著我。我有點慌。
沒等我和秋末解釋什麼,裁判的預備槍已經舉起了。秋末揮了一下拳頭,示意她一會兒找我算賬,我表示一千五跑完你也差不多該歇菜了,我才不怕。
坐在樹蔭底下悠哉悠哉的看著秋末跑過一圈又一圈,心情格外的好。
“欸欸欸。”許懿不知道從哪裏躥到我背後,一臉的掐媚,又是給我錘背又是給我端茶倒水的。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什麼事,好好說話!”我大概隻能在許懿身上找到威風的一麵了。
“哎呀,就是秋末最近老不理我,雖然我不知道我哪做錯了,但是先認錯總是沒錯了,我可不想打破我向來無壞關係的記錄!”許懿先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然後又是激動的拍了一下椅子,看上去勢在必得。
居然是為了記錄才要和好的?
我對這個理由非常的不滿意,不過看在目的和我一致的份上,我勉為其難地答應幫助一下許懿。
“嗯,然後呢?”我反問道。
“嗯?就這樣啊!”許懿天真的朝我眨了眨眼睛。
“啊?你就跟我說說啊?”我鬱悶了,許懿就隻是告訴我這個事情而已?想要轉答什麼嗎?
“小初初,你腦子有點笨啊!看不懂眼神嗎!”許懿憤懣的把我手裏秋末的瓶子拿走,一副恨子不爭氣的表情。
我現在才知道他是讓我把後勤工作讓給他。
誰知道你眨眼睛朝哪眨啊!正常人都看不出來吧!
我氣呼呼的跳下凳子,甩頭就走。我幫你你居然還敢嫌棄我?小心我讓你寫兩篇宣傳稿!
無意間聽到許懿的嘀咕。
“這麼笨,難怪徐然老不搭理你!”我似乎能想象到許懿撅著嘴朝我翻白眼的表情,雖然說很不適合他。
我猛一轉身,然後一巴掌拍在許懿天靈蓋上。他明明就有搭理我的!
“許懿小心我讓你的記錄添上兩筆!一個我一個秋末!”說實話那巴掌拍的我真疼。
氣呼呼的離開之後,就繼續閑逛了。
我以為我辦成了一件好事,但是秋末怒氣衝衝的在回班之後瞪著我,而且險些要把我掐死的情況來看,許懿那家夥絕對又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在我想回頭想問問許懿的時候,他也是一臉的不解和疑惑。
女人心,海底針,許懿講了半天,重點都不外呼這六個字。
我還是拋開許懿獨立思考比較容易解決問題。
於是恍恍惚惚的就又過去了這麼一天。
28日上午運動會的第二天。
“夏初,這個雖然是說這個月前交齊,但是後天是周六,周日開始又放國慶,你還是抓緊這兩天收一下好。”
“行。”我應和著,拖了一下抱著文件的手,和蔣心並肩走著。
蔣心加入了學生會,事情越來越多,逐漸的,我包辦了很多她的事情。
“啊,還有一件事。”蔣心突然停了下來,神色看起來有一些不好意思。
“嗯……就是上次我和你說的徐然的那件事,班主任還是想讓你再勸勸。”蔣心的樣子讓我覺得很為難,雖然蔣心不是那種大眾女二的角色辦不好她也不會責難的,更不會在小事上給我難堪,但是我還是很不想答應了卻做不到。
“我會盡量再試試看的,你別著急。”我拚盡全力做出信誓旦旦的樣子,蔣心好像也放心了下來。
以前覺得一個人的日子很無聊很寂寞,現在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很開心,同時也很累。是自尊心嗎?不知道,總是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讓我覺得很難受。
徐然絕對不會浪費時間站在大太陽底下就為了看一群和他不相幹的人揮灑汗水,他更願意悄悄遛回班級做他的數學題。
當我站在門口看見徐然全神貫注的對著數學老師給他的特別獎勵題正沉思著的時候,我還是蠻開心的。我想沒有多少人能像我和徐然這麼默契,偷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雖然我現在沒有了偷懶的條件。
我踩著小碎步溜到位子上坐下,已經做好了準備和徐然促膝長談。
“有事麼?沒事別吵我。”徐然頭抬都不抬一下,顯然是不準備接受我促膝長談的邀約。
掃興!
“上次和你說的事想讓你在考慮考慮!”我兩手抓著椅子邊,腳踩在橫木上,把椅子弄的翹來翹去的,跟翹翹板一樣。
“坐好!”我立馬放開手和腳……
哎喲我說林夏初你咋這麼慫?
偷偷的翻了個白眼,繼續用奉承的語調說話。
“嗯嗯嗯坐好了,那我剛才說的……”
“說過了不去。”
嘁!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
“我什麼都幫你做!跑腿寫作業隨便你!”對我剛才無腦的話表示歉意,我真的不認為我能幫徐然寫作業……說不定作文還是可以的?
隻見徐然沉思了一會兒,一出了一個資料袋,然後甩到我手上,我打開一看,幾張各種申請的表格、宣傳稿件和攢了好幾周的作文……
我們老師有個毛病,作文這種東西都是攢一個月統一交。我們學校有個毛病,申請表上總會要填什麼“自我介紹”“自吹自擂”“偉大理想”之類的東西。
這是間接的要我誇他嗎?默默腦補我十分專心的憋出一堆花裏胡哨的成語來形容徐然,然後填在那一個個表格上。
我在極其艱難的完成了這些東西以後,徐然終於在文藝彙演上劃下了一個勾。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我這樣被動下去非常的不妙啊……
“夏初,真是謝謝你!”
就算得到了蔣心女神難得一笑和致謝我也開心不起來啊!這真是一件沒有任何成就感的事情啊,好累好累。
運動會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因為後麵兩天我除了催他們交稿子以外就是在幫徐然填表格了。
最後一天的頒獎典禮上,我知道我們班最後得了年級第二。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個第二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二班千年老二的萬惡開端。
在那典禮上我還知道了一件事,許懿和秋末的關係越來越惡劣了。
當秋末無視排列整齊的隊伍,勁直上來拽我耳朵大喊“林夏初你到底想怎樣”的時候,我默默的忍著疼痛,望著遠方一臉“不關我事”的許懿,在心裏哀歎一句:
朽木不可雕也。
我看著秋末漲紅的臉,總覺得這是個好兆頭。
自己的事都弄不清還想著幫別人牽紅線,林夏初你還是省省吧。
又是一次周末,不知不覺一個月已經過去了,一想到接下來的國慶節,心情就過分的好啊。
“再見啦!”
“嗯,下下周再見啦!”
“下……阿哈哈哈對啊,下下周再見!”
背著書包站在車站前,身邊有零散散的一些初中生。
好像看見了初一的時候和徐然一起上下學的日子啊。
他靠著站牌,我站在他旁邊,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他聽著歌目視前方,我看著他。
有點懷念啊。
說起來升上高一以後運氣出奇的差,明明放學時間一樣,卻總是碰不見徐然。偶爾也想體驗一把一起回家的感覺啊,不說話也好啊,比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好多了。
“啊,我回來了……”拖著疲憊的能夠立馬癱在底上的身體,費力的上樓,找鑰匙,開門。這真是多麼複雜的動作啊!
然後一開門就看見一群人呆在客廳,我頓時傻眼了。
什麼情況?聚會呢?我咋沒接到通知啊?
一時間各種問題冒出腦海,我緊張的處理著進門第一眼看到的畫麵。
林先生和徐叔叔在一邊商量著什麼,顯然徐叔叔是有些怒氣的,林先生在安慰。
然後徐姨坐在沙發上,眼睛紅紅的,林太太和好久不見了的陳阿姨(陳佳齡的媽媽)在一邊輕聲安慰。
我覺得可能是我動作太小了以至於我這麼個大活人他們都看不見,絕對不是我存在感向來弱的緣故。
“夏初!”第一個發現我的是徐姨,她慌忙跑來抓著我的肩膀,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
我第一次看見這麼失態的徐姨。徐姨在我的記憶裏,一直是很溫柔很冷靜的,大概是那種人妻的感覺。
“夏初,你幫幫勸勸徐然吧,我知道是我們對不起他,但是,但是他又要轉學,就要搬離家住,這怎麼行啊……”徐姨說話斷斷續續的,到最後甚至沒有聲音了,隻能看見她的唇在動。
我腦袋“嗡”一聲之後,就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什麼?到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