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心情跟他拌嘴,又環顧四周,還真沒什麼人熟悉到能幫我解決這個大麻煩。果然,交朋友利大於弊。不過現在明白也沒有什麼用了。我不可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從這群等著看我笑話的家夥裏找一個助攻。
一直到放學我都在煩惱這件事,以至於我無數次要撞到電線杆和樹。
“林夏初!”聽到有人叫我的同時,衣領被一股十分大力往後拽。被勒的緊緊的脖子終於在力消失後得到了解放,真的差點勒死我了。
不過由於被那麼一拽,我沒有站穩,身體向後傾,砸了下去。砸到了某個不明物體上。
“啊!”搓了搓差點被勒紅的脖子,又摸了摸砸下去後的唯一受力點——頭。然後花了三秒鍾明白我是砸在了徐然的身上。
把頭稍微向左上方傾斜,實現對上了徐然十分無奈和嫌棄的眼神。
徐然扯了下嘴角,雙手推了我肩膀一下,我又向前娘腔了幾步,不過好在我站穩了。
“徐然你……”本想大罵徐然一頓,卻被徐然搶了話。
“林夏初,就校門口到車站的這幾步,你到底是要撞多少棵樹?”回頭看了看視線範圍內的樹,百分之八十都被我親密接觸過,好像是有點心不在焉。
“啊,對不起來,反正撞的也是我嘛你就不要那麼在意啦!”雖然不知道徐然為什麼那麼生氣,但是我自己倒是無所謂。不就是撞了幾棵樹嘛,而且撞的也不重,不是很疼,再者也沒幾顆是真正實實在在撞到的,生氣個什麼勁嘛。
徐然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是又閉上了,皺著眉頭,看起來還是很生氣。
“你到底怎麼了?”這六個字大概是徐然憋了一路好不容易才說出來了,雖然他極力想問的風輕雲淡。
“啊,就是總策劃這個大麻煩被推到我身上了,啊!說起我就生氣,何希搞什麼啊……”一講到這個話題,我就必須要把何希這個罪魁禍首給拉出來狠狠地罵一頓。何希可真是沒事找事做,讓我攤上了這麼大的麻煩。
“原來那個冤大頭是你啊。”冤大頭?原來背地裏都這麼說我啊,好歹同學一場啊!
“喂喂喂什麼叫冤大頭……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話很多啊。”突然意識到徐然今天的語言量,好像有點超過了之前一星期的量,真是可怕。難道我被坑就這麼讓他興奮嗎……果然青梅竹馬什麼的最不靠譜了。
“還不是……算了,沒什麼。”徐然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自顧自的打斷,完全不在意聽者的情緒。說話說一半什麼的,最炸毛了吧。
“喂喂喂你倒是說清楚啊!”
“沒什麼。”
“什麼叫沒什麼啊!”
“都說了沒什麼了……”
太陽還沒有下山,路上的行人還很多,車水馬龍,源源不斷。此後,每一天都能看見我挑燈夜讀的身影……好吧是在忙著準備舞台劇。
不知道為什麼,不是心甘情願而且還非常嫌棄的接受這項任務,但是卻總想把它完成好。明明敷衍了事就可以了。
“夏初!12點了!還不睡覺!”林太太穿著睡衣頭發淩亂的出現在房間門口,雖然強裝惱怒,但睜不開的眼睛還是暴露了。
“是是。”蓋上了資料,關了台燈,一骨碌爬進被子裏。把被子拉到脖子以下,雙手抓著,十分乖巧的衝著林太太笑。
然後,燈就關了。林太太“啪唧啪唧”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睜開眼,又開始亂想。
林太太的出現也是始料未及,被林太太發現還真是失策啊。不過,偶爾一天早點睡覺也是好事。不過明天就是周四了,要在班會課上確定出演名單還有後勤,啊!又是一個大麻煩。
不過天真的我以為要過的坎隻有自己的內心。
誰能想到周四下午第三節班會課我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站在講台上的,五十個人沒一個聽你講話自顧自的說著。就像一個小醜一樣呆呆的佇立著,很滑稽,很搞笑,簡直就是一個大笑話,天生的笑話。
“都給我安靜!”一怒之下,吼了出來,厚重的資料被摔在講台桌上。煙塵四起,透過光線能夠清楚地看到細小的顆粒在飛揚。
晃神看看那一張張驚愕的臉,早該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才對,沒有什麼好生氣的吧。不能因為那時你用心做的就強求別人也用心聽,對吧……所以,生氣些什麼呢……
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樣子,很不自然的撇撇嘴。內心糾結成一團,很無助,很著急,很尷尬,想要逃離這裏,臉頰紅成夕陽,燙的驚人……這一切,都應該是過去的我。
我歎了口氣,把桌上的材料都整理好,然後雙手按在桌上。十分嚴肅的看著桌下。
“你們想不想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被強行委托了這個任務,雖然不樂意,但是我得做好。我每日每夜的趕,今天之前我把它趕完了。總之我的任務完成的,至於你們要不要按照這裏的做,那不是我的事。你們不願意配合我,想要找別人,我非常樂意,因為這本來就不是我想做的事。接下來,你們自便吧。”
當時場景,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的那次衝動。打破了原有的枷鎖,不再拘泥於過去的形象,由著自己的心走。我的人生至目前以來,第二次,如此大膽,如此不受約束。
傲然的抬著頭,走下了講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收拾著書包。下課鈴聲適時的想起,十分戲劇化的情節。女主人公瀟灑的走離事發現場,留給眾人的是驚訝與無限反思。剛好給我安排了瀟灑離開的機會,但我有沒有留給他們那些東西,我不知道。
這一次的突破,是累人的,我沒為自己感到興奮激動,我隻是覺得,很累。為了挽救一些事情而做出的改變,總不會是那麼美好的。
後來,何希說,他們按著我的策劃排練了舞台劇,劇本人物一切都是我的設想。
不過,策劃者是葉媛,對,又是她。我預感到終有一天她要完整的介入我的生活,原因和理由,都隻是因為徐然。文藝彙演如期舉行,我們班的節目抽簽時時運不佳,抽到了第五個,所以很早就上場了。不過意外的不錯,但是因為扮演者和服裝方麵不夠切合故事中的人物,所以隻拿了二等獎。不過大家似乎都很高興。
偶爾也能聽到一些喜歡真強好勝的女生的議論聲:
“我就說葉媛弄不好的吧,那策劃都不是她寫的,她怎麼會安排!”
“就是不然我們肯定拿一等獎!”
“你們別這樣說啊,葉媛很厲害了。”
“要不是那群男生,讓林夏初自己來安排肯定會很好。”
“說起來她寫的好棒呢……”
關於我和葉媛的談論在班上漸漸傳播開來,也隻是班上。校內依舊是陳佳齡和葉媛這兩個人比較奪眼球,不過談論者也隻是喜歡湊熱鬧罷了。真正誰輸誰贏,根本不在乎。
陳佳齡好像也沒有因為這件事兒責怪我反而還很開心。之後我才從何希那裏得知,葉媛用別人寫的策劃案來得獎這件事,也傳的有點風生水起。其中的言論還有很惡毒的。我總有點擔心因此和葉媛結下梁子,不過人家正眼看我都少,我也沒那麼在意了。
今年不知道校方在想什麼,運動會以及軍訓全部延後,把文藝彙演調前了。不過這都不重要,因為該過的還是得過,重要的是,期中考要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的期中考,沒有像以前那樣持無所謂態度。心裏總是覺得很慌亂,怕考不好,要知道以前可是連要考試的感覺都沒有。
不知不覺,就開始忙碌了。
“雖然也不想掃大家的興,但是文藝彙演已經結束了,後麵的活動還要蠻久的,還是希望大家能夠收收心,準備把精力都放在學業上。”這是班主任在文藝彙演之後對我們做的總結,非常短,不像以前一樣,嘮嘮叨叨一講就是很長的一段。
托腮望向窗外,那棵樹依舊枝繁葉茂,兩年多來都沒有什麼鳥停留在枝椏上過。我的校園生活好像一直都很平淡,沒有成績優秀頒獎典禮時的陣陣掌聲,沒有運動會衝過終點線時的歡呼,沒有一群打打鬧鬧的損友,沒有一個坐在旁邊的溫柔學霸同桌……
好像有點開始期待,戲劇性的生活。
至此,我的校園生活都是灰白色的,偶爾添上幾筆冷色。
突然開始羨慕五顏六色的人,從要期中考開始。
還有一件事,就是徐然,那個離我忽遠忽近的人。最近總覺得和徐然接觸的很少,不一起上下學以後,一周有的時候還真的沒說過話。明明是和以前一樣的交往節奏,為什麼突然開始覺得不夠了呢……
偶爾會想念初二時和徐然對嗆的日子,那段時間我的各方麵都很不順利,學業,友情,家庭,都是一團亂糟。但那段時間卻是我最懷念的時光,因為那段時光裏,有徐然。
徐然啊徐然,你到底是我的誰,朋友?發小?還是,陌生人……
我依舊是沒有走進過徐然的心裏,依舊隻在後麵默默的追尋。
其實,徐然放慢過速度,他有等過林夏初,隻是林夏初不知道。林夏初總把自己排除在外,總把自己和徐然之間的聯係抹的幹幹淨淨。大概,是害怕自己會變成自作多情的那個吧。
林夏初不會知道,線會越拉越長,越拉越近,越來越難拉長。但稍微放鬆,就會反彈回來,離的很近很近。林夏初隻懂得越走越遠,但是,線拉的太緊,就會斷。
一旦斷了,就接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