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瞥見房間裏躺在床上的徐然,一臉蒼白,額頭都是密密的汗珠,徐姨在我發呆的那段時間裏,已經走進去了。擰幹了毛巾,輕輕的擦著徐然的額頭。原諒我的腦回路和別人不一樣,我覺得這個樣子的徐然比平常可愛多了,平常一副高高在上你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的樣子,真是看了欠抽。但是我好像也和他沒差多少。
“呐,初初,徐然生病了,徐姨要照顧他,你幫忙送一下請假條吧。”當時聽到這句話,我的瞳孔瞬間睜大了不隻三倍。我在學校裏可是那種存在感薄弱嬌柔害羞膽小的那種形象,幫別人遞請假條什麼的,還是徐然這樣的人,感覺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啊。不過媽媽確實不知道我在學校裏的情況。在家裏那麼活潑還有點小暴力的我,在學校竟然那麼的安靜羞澀,愣誰也想不到。也因此,我沒有辦法拒絕媽媽的請求,比起讓同學知道我和徐然的關係,我也不想讓媽媽知道我在學校裏的事。
我不知道我是懷著怎樣一種心情踏上上學之路的。總之,這一路我走的無比的糾結。
我走到了教學樓,此刻內心想的是:徐然你班主任一定要在辦公室啊!不然我就完了啊!
我顫顫巍巍的走到辦公室門口,手裏捧著徐姨用十分娟秀的字體一筆一畫寫著的請假條,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十分緊張的邁進了那仿佛地獄深淵的辦公室。
四處張望了一下,才發現忘記敲門了,心跳到嗓子眼。發現所有老師都在低頭看書或者批改作業,這才放下心來,再退後幾步,伸手敲了敲門。
幾聲響聲喚醒了沉靜在這份為努力工作而產生的喜悅的老師。看見紛紛抬頭的老師們,我都快要失去語言能力了。
“那,那個……六班的老師在嗎?”說出來了!說出來了!我當時那個激動啊,剛想狠狠的誇自己一番,就來了個晴天霹靂。
“她在教室,去班上找她吧。”
我僵硬的和各位老師道了別,然後無力的靠在牆上,這是擺明了不給我留活路啊!
為了平複情緒,我準備先回教室,況且,我也快遲到了。
看著依舊像往常那般熱鬧的教室,突然不那麼緊張了。坐在靠牆而且還是第一排的我,也就隻有同桌和我說的話比較多。本來就沒有給別人留下什麼的好的印象,所以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何必那麼緊張呢?
啊,感覺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輕輕的從抽屜裏抽出書本,翻開,靜靜的等待著班主任。現在要做的就是,冷靜,冷靜,再冷靜。
看著那些互相交談的很熱切的人,心理多了一絲悲涼。就算是同桌,也寧願看書也不和我聊天啊。既然這樣,那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看著班主任蹬著那七厘米的高跟鞋進來,用藐視一切的眼神看著我們。我手心滲出了汗水,咬了咬唇,抽出了那張剛才隨手夾在書裏的請假條,深吸了一口氣,“嗖”地一聲占站了起來。
飛速聚集過來的那一道道炙熱目光停在我身上,就好像看待怪物一樣。我覺得那目光很燙,燙的我即使身裹厚襖也覺得渾身發燙。我隻得目視前方,以避開那些會灼傷我的目光。
我淡定的走離位子,走到班主任的麵前。穿著高跟鞋得她比我高大了不少,重重得壓迫感讓我不能呼吸。我把手輕輕抬起來,讓請假條展現在她的視力範圍。“老師,我去隔壁班送下請假條。”我自己都不知道當時是怎麼那麼鎮定的說出那句話的。隻記得我說完的時候,目光依然堅定,好像在和誰辯論什麼,並且收到多大打擊都依然堅持著自己的觀點。現在想起來,應該是證明吧,在為了自己,證明著什麼。
班主任點了點頭,擺手示意我可以出去。
由於位置關係,班上沒有人知道我和班主任說了什麼。直到我走出教室,他們都是一副驚訝的表情。邁著沉重的步伐,手裏緊緊攥著一張不知做何用的小紙條,那堅定的目光……這些奇怪的描述都是畢業之時同桌告訴我的,我當時就憋紅了臉。感覺自己也是衝動了一回啊。
一直以這種亢奮的狀態走到六班門口才發現,剛才真的是太蠢了!害羞得紅色來不及漲到臉上,就因為撞到準備出門得六班班主任而驚得渾身冷汗,紅色瞬間消失被蒼白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