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淵將雲韶帶回了王府,同時,還宣布了一個驚爆整個北辰的消息,那就是戰王慕淵終於要和雲韶公主成婚了!
楚天昊一聽說這個消息,高興的嘴都快樂歪了,身為皇上,他親自選了一個最近的好日子,並且下旨大赦天下讓整個北辰都能沾上戰王的喜氣。
距婚禮當日還有三日,那紅燈籠,紅地毯便從皇宮一直延伸到了戰王府,幾乎鋪滿了半個城。
排場竟不比北辰皇帝冊封皇後的典禮小。
於是,全北辰的人都炸開了鍋,各種討論聲在茶餘飯後不絕於耳,王府內更是忙忙碌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開心的笑容,充滿了喜氣的味道。
滿眼鮮紅熱鬧的色彩,很是刺眼,這場盛世婚禮,有人欣喜,自然也有人悲傷。
樓憶月看著自己的一襲白衣,和王府的鮮紅對比起來,顯得非常的突兀,她突然覺得自己根本就和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忙忙碌碌的府上,沒有人會想起自己這麼一個人,她仿佛突然之間變成了最多餘的存在,也許,在這之前她還幻想過,奢望過,可是如今,慕淵自從那天起便有好長一段時日沒有見自己了,哪怕,他馬上就要成婚了……
她體內的毒已經解了,所以她也該離去了,再留下來,還能奢望什麼呢?
她並不願意被別人同情,被別人笑話。
隻是……收拾行李的手一頓,她真的舍不得,舍不得這個地方,還有這裏的人,在這裏,雖然短短的時日,卻讓她感受到了自己從沒感受過的溫暖和憧憬,至少,在這裏有人曾對她和顏悅色,曾對她細心照顧。
她早就該有自知之明的不是嗎?她的手上沾染了太多太多的血腥,所以就注定了她永遠都得不到幸福,因為,她根本就不配啊!
現在她要走了,卻沒有勇氣見他,和他告別……
那日她的毒解了,醒來後第一時間就是想要去見慕淵,心緒複雜的來到他的房間,她才知道,他病了,她心中又是擔憂又是心痛,是因為雲韶嗎?通報過後,男子的聲音從房間內淡淡的傳來,沙啞清淡的一句,讓她進來……
他和她說:既然你的毒已經解了,便離開王府,尋找自己的幸福吧。
她心中一沉,壓在心底的話脫口而出,她問他是何意,問他心中可有她。
那日在崖頂,他不是願意以自己做罌粟的人質來換取她的安危嗎?他甚至願意為了自己自斷一臂,罌粟說她是他心愛的女人,他不是也沒有否認嗎?
如果真的隻是因為在沙場上,她為他擋的那一箭之情……可他不是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嗎?那他自然就知道,那一次,隻是做了一場戲罷了,一場苦肉戲。
慕淵輕笑一聲,隨後又伴隨著陣陣的咳嗽之聲,她心中抽痛,這個男人不該是這樣孱弱的模樣,他該像在沙場指揮兵將奮勇殺敵那般,永遠那樣的自信,那樣的意氣風發。
他就像往日那般,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多了幾分溫和。
女人是那麼的敏感,他對她的態度明顯與他人不同,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她才一直認為在慕淵的心中自己是不同的。
可是他說:憶月,不瞞你說,我曾認為你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女子,你是那般的堅韌,那般的倔強,堅韌的令人心疼。不管怎麼說,你也算救過我,那個時候我的心的確是亂了,我想你是一個需要真心愛護的女子,可是那個男人,並不會是我。
因為,我愛的女子是雲韶,從來都隻有雲韶一人。
他嘲弄一笑:我與她……這一生的牽掛是深入骨髓的,在一開始便注定了我和雲韶的緣分。憶月,如果我能找到她,如果我能撐過這場病,我一定會將她牢牢的綁在自己的身邊,永遠,不會再放手。
如斯情深,如斯堅定。
……
夜,是如此寂靜……
夜,是如此傷感……
夜,是如此朦朧……
化不開的夜色中,沒有注意到這個離去的身影。
她默然的離開,背著一個單薄的包袱,驕傲的收回了眼淚,自此之後,她又是獨身一人,還好,她還有自由,哪怕時日已無多……
走出了城門,心情不知為何輕鬆了很多,隻是,有些許的迷茫。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喊。
樓憶月驚愕的回身,隻見那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已施展輕功,迅速的落在了自己的身前。
匆匆趕來的沈墨白,發絲有些淩亂,他深邃狹長的眼眸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