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明月公主如何跪在殿外哭鬧,奉天殿的大門都不曾打開,正當她心灰意冷之時,便看到了正向此處走來的那抹身影,她心中燃起了一絲期望,連忙將自己狼狽的樣子收拾了起來……
那個男子,永遠都是高不可攀的,明明自己才是北辰最高貴的公主,可是,他的那雙眼,冰冷孤傲,從來都不曾正眼看過她,就如現在一般,依舊是冰冷無波的氣息,從自己身邊走過,帶著一種決絕。
她眼睜睜的看著慕淵推開奉天殿的門,穩步的走了進去,‘嘭’地一聲,大殿之門再次合上,而她,卻始終沒有勇氣不顧一切的衝進那個大門。
殿內,楚天昊高座在龍椅之上,一手舉著端了很久的奏折,另一隻手揉了揉眉心,見慕淵的到來隻是淡淡的一句:“你來了。”
慕淵立在大殿正中,瞟了眼楚天昊手中的奏折,冷冷地開口:“奏折拿倒了。”
果然,下一秒便看到楚天昊的臉上劃過一絲驚訝的表情,連忙前後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奏折,然後看向慕淵微怒道:“根本沒拿倒!你敢欺君!”
“那便是我看錯了,皇上,當真要將明月公主嫁到火焰國?”
“是啊,火焰國皇子如此執著於明月,想來他對明月也有幾分真心,再加上明月是北辰的公主,嫁過去料他火焰國也沒有人能夠欺負了我北辰的公主。”說到這裏,楚天昊重重的歎了口氣:“這已是明月最好的歸屬了。”
北辰的公主下嫁到下屬國,他們巴不得將明月當成真正的月亮來供著,這是他們的榮幸,也是火焰國的一個保障,隻要北辰一日存在,火焰國又怎麼會給明月公主一絲的委屈,楚天昊也是想到了這些才願意將明月遠嫁他國。
其實也並非這一條路可走,可是以明月的性格,楚天昊實在是為之操碎了心,他若是將明月嫁給當朝的心腹大臣,或者北辰的王孫公子,也不是不可,但怕就怕明月不會對慕淵死心,到時候,還指不定會再鬧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當楚天昊得知了明月派人刺殺雲韶這件事,先是不可置信,再是遍體生寒,失望至極。
他想過明月會做一些極端的事情,那日明月對他表明決心,自己的幸福她要自己去爭取,如果不能嫁給慕淵她寧願去做尼姑,他也就由著她了,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明月竟然會生出想要除掉雲韶之心。
“明月的性子從小驕縱,朕隻當那是一種可愛的表現,朕從小便將她保護的很好,不讓她接觸到皇宮中的黑暗與爭鬥,可是朕卻不知她何時變得如此狠心,如此……惡毒……竟然要對自己的妹妹下手……”
“慕淵,你能理解朕的心情嗎?朕就這麼一個親生妹妹,如果可以,放她一次吧?”
慕淵嘴角染上一絲冷笑:“皇上以為我是來這裏幹什麼的?還是你以為我會暗中對明月公主下手?想不到,在皇上的心中,慕淵竟是這樣的人品?”
楚天昊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過了,他連忙解釋道:“不,我隻是擔心你會因為韶兒……對了,韶兒的傷勢怎麼樣了?”
慕淵有些詫異,看向楚天昊:“韶兒自然沒有事。”若是韶兒真的被明月公主所傷,恐怕跪在殿外的明月公主早已經變成一具屍體。
楚天昊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假,看來習影並沒有和楚天昊說清楚情況吧。
慕淵怎麼會知道,一向老實的習影不但沒有和楚天昊說清楚情況,還按照習風的吩咐,將刺殺之事說的麵目全非,雲韶公主重傷險些喪命啊,雲韶公主受到了驚嚇,哭得稀裏嘩啦啊,等等,諸如此類火上加油的話……
楚天昊苦笑:“韶兒在皇宮的時候,朕整日想著如何將她送去給你,可是如今皇宮內冷冷清清的,沒有了她的調皮和哭鬧,你也不似以往,日日都要來皇宮走上一趟,朕反而倒不適應的很,過幾日明月便要和火焰國的皇子一起離開,到時候你就常帶著韶兒來皇宮走走吧……”
楚天昊的年紀比慕淵還要小上幾歲,可是如今那張年輕的臉上,卻帶著許多無奈,許多滄桑和感慨。
慕淵麵無表情的臉上,也漸漸的融化了冰冷,他笑道:“別無事總學先皇那樣的語氣,你以為做了皇上便要老上幾十歲?”
……
慕淵走出奉天殿的時候,明月仍然跪在殿外,她見到慕淵,眸光明顯亮了很多,沒有方才那般的狼狽和哭喊,臉上的淚痕也被她擦掉了,自從慕淵說過她不畫妝好看,她就再也沒有上過妝,如今她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一張絕美的臉龐,猶如出水芙蓉般清麗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