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之庭院上的新陽(1 / 2)

艾倫抱著懷裏奄奄一息的莉娜,難以置信地圓睜著雙眼。而吉恩仿佛也被這意料以外的情況驚得愣在了原地。

“不,告訴我這不是真的……”艾倫的手拂過莉娜蒼白的臉龐,指尖止不住地顫抖。

虛弱的莉娜臉上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她輕聲地說道:“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對你說過的嗎……”

艾倫含著眼眶裏就要噴湧的淚水,用力的點著腦袋。

莉娜微微地搖了搖頭:“不,忘了它吧……對不起……就連這短暫的人的一生……我也也沒能做到陪你走完……”

“你別說話,別說話了……”

“我真的很想告訴你……在這裏的三個月,是我過得最快樂的日子……”莉娜的臉上停格在了那個溫暖的笑容。

艾倫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它順著艾倫的麵頰,“啪嗒”滴落在莉娜晶瑩的麵龐上,而此時的莉娜,已經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一旁的吉恩低著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真的不忍心打斷你們。但你真的不用太悲傷,因為我會在你通往冥界追趕她的路上助你一程。”

然而當吉恩抬起頭看向艾倫的時候,眼裏的輕蔑卻頓時轉變成了驚恐。

艾倫那血淚渾濁的眼神中,投射來一股複仇的寒氣。而他的右手,正結結實實地按在神之庭院的那道石門上。

莉娜用她生命的代價,換來了艾倫與神祗間,這最後一公分的距離。

“不!——”吉恩咆哮著衝上前要阻止。然而當他剛跨出第一步的時候,打開的古老石門驟發出一道強烈的金光,瞬時間吞噬了整片天地,將他和艾倫吸了進去。

……

當艾倫清醒過來的時候,身上那劇痛感已經完全消失。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間擁有高高的拱頂的圓形大廳。大廳的盡側是一間滿溢著七色光芒的庭院。庭院裏的形貌正在不斷地變化,晝夜與四季交相更迭,各種奇異的植物重複著極快的萌芽、抽枝、開花、結果和枯萎的過程,世界各地的風景依次在庭院中出現,然後消失。

大廳中間的椅子上,正坐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

“琪普洛莎……”身邊的吉恩像是認出了那個少女,喃喃地說道。

少女聽到了這聲呢喃。她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地走了過來。

“她就是琪普洛莎?”艾倫在爬向石門的過程中,也聽到了吉恩口中的曆史。驚訝之餘,他的右手緊緊地按著腰後的彎刀。

琪普洛莎來到吉恩麵前,微揚了一下嘴角說道:“吉恩,我們好久不見啊。”

吉恩的臉上滿是驚惶的臉色,他吞吐著說道:“琪普洛莎,你聽我說……”

“還需要什麼解釋呢。我在這裏,世上的一切盡收眼底。”琪普洛莎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庭院,“兩千年了,我有永恒的青春和生命,卻哪兒也去不了,也沒有人來聽我傾訴,作為人類時從小到大的回憶一幕幕地在我眼前重現,而到如今它們已經放映了成千上萬遍。”

“我的神經從沒有如此衰弱。我一直期待著一個人來開啟這扇門,來取代我,來拯救我。最初我期待著你會來,但是我始終沒有等到。而後來我在庭院中看到的,卻是你千方百計地阻止別人進入這裏。”

“我隻是想保護你……”吉恩的聲音變得虛弱。

“真的是想保護我嗎?”琪普洛莎冷冷地回應道,“還是要我親口告訴你你這麼做的理由?”

“不,別這麼做……”吉恩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你封禁這座大陸,阻止任何人進入這裏的原因,就是因為怕有人取代了我守門人的位置後,我就重獲自由了。你怕見到我,因為你和娜伊瑪的感情讓你在我麵前抬不起頭。我說的對嗎?”

“別說了。求求你別再說了……”

“你一方麵愛著我,不忍心傷害我,另一方麵又不敢麵對我,所以你就把我禁錮在這個如棺木一般的地方。”琪普洛莎一字一頓地說道,“整整兩千年。”

“吉恩,你不覺得自己這麼做太自私了嗎……”

“啊!——”一直顫抖著抱頭的吉恩聽到這裏,終於像是崩潰了一般,仰麵咆哮道。

而就在此時,一直等待機會的艾倫驀地衝向吉恩,他飛快地掏出了背後的彎刀,插入了吉恩背後心髒的位置。

受到這致命一擊的吉恩,臉色驟變,又奔潰轉向驚愕,然而他並沒有回頭,那驚愕的表情僅僅在他臉上停頓了一秒,又漸漸轉化為一個解脫般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