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滿城風雨(1 / 3)

花滿樓的環采閣,也就是花魁的居住地內,金絲刺繡臥榻上臥著的女子身姿妖嬈嫵媚,長發如瀑,烏黑的長發綰成隨雲簪,珍珠玲瓏八寶簪與銀鍍金鑲寶石碧璽點翠花簪錯落有致,金步搖的流蘇微微顫動,珠玉圓潤璀璨。身著殷紅的廣袖霓裳,袖口墜著金色的流蘇,霓裳的花紋是秀美華麗的流雲紋,針線絲毫不馬虎,金色的絲綢,赤色的絲線,構成絕妙的風華,奢華至極。半露香肩,肩上披了一件純淨的、百似雪的白幼狐披肩,襯得女子的身姿愈發美好。

遙看女子肌膚勝雪,出塵脫俗,姿態舉止優雅得體,身旁幾個小姑娘正執著精致典雅的檀木香薰梳仔細,輕柔地為女子順發,另外幾個也正為女子添加簪飾。妖豔殷紅的裙擺從臥榻上瀉下,輕輕的臥在雪白的貂皮地毯上,紅得刺眼,似血染過之。

“嫣夏姑娘,媽媽要見你。”一個小丫頭模樣的姑娘從屏風外踏進內寢,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不敢妄動一步。

女子終於緩緩起身,姿態中透著慵懶和嫵媚,身旁的小姑娘見狀連忙扶起,女子半靠在臥榻上,去嫵媚依舊。

清澈冷傲的雙眸見滿是風情,雙瞳剪水般,細密的睫毛如密密的眼簾,投下一小片神秘的陰影。柳眉見還帶著絲絲倦意,卻也不妨礙透出隱隱冷漠。紅唇嬌豔欲滴,襯搭著白皙到略顯病態的肌膚,絕美傾城。

“讓她進來。”平淡的聲音沒有太多起伏,卻空靈動聽,猶如小溪流水,也似千年寒山。

女子輕輕執起放置在臥榻旁的羽扇,不徐不疾地扇動著。這羽扇除羽毛外邊是黃金與珠玉,扇柄是在上好的沉香中熏製而成,香味雅而不膩,濃而不豔,恰如其分。

“呦,這屋子裏熏的可是什麼香?”一名服飾不繁複,卻別致的女人笑著走進。其不如女子美貌,卻到也是風韻猶存。

“媽媽,”被喚作嫣夏的女子起身走到女人身前,行了行禮,“這是嫣夏托人尋來的龍涎香,若媽媽喜歡,嫣夏晚些便叫人給媽媽送去些,此香可安神,媽媽這些日子實在是操勞,正好能用上。”

女人笑著應了應,轉而卻略有些嚴肅道:“嫣夏,你成為花魁也是有很長一段日子了,你這兩年前踏入我們花滿樓就賣藝不賣身,半年後奪了花魁就更是不接客了。這多少客人就為了見你而來,你卻從不肯接一位客。那員外家的兒子是這樣,官府家的次子也是,如今,就連王爺府的人都想來打聽打聽你,你說,這次,還能有不見客之理嗎?”

瀟嫣夏輕笑了兩聲,轉身走到桌前給自己和老鴇沏了杯龍井茶,端給李媽媽,小品一口後說道:“媽媽,這王爺府的人來我們這花滿樓可就是件好事。可恕嫣夏直言,這堂堂王爺什麼女人沒見過,偏偏找到我,您不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嗎?但嫣夏知道媽媽您是不會拒絕王爺這樣的大人物,可您有問問他們見我所謂何事?”

李媽媽輕輕飲下一口茶,唇齒留香,回味之後,才開口:“朝中有個宴會,征集有才貌的女子獻藝,於是他們第一個找到了你。”

“哦?媽媽就不怕是個鴻門宴嗎?這要是出事,花滿樓的頭牌可不就是沒了?不過既是獻藝,這天下才女也不少,何必單單先尋我一人?”瀟嫣夏笑靨如花,眉目間的冷冽卻讓人不禁有些許寒意,不過頃刻她就笑著道“媽媽,可否答應嫣夏,若嫣夏此次答應前行,以後就不接客,但在必要的時候,我當然也會獻藝出麵,不過我也可隨意進出花滿樓,您若擔心我逃跑,讓人監視我便是。您看怎樣?”

許是沒料到瀟嫣夏會作此回答,老鴇遲疑地思索著,但又轉念一想,也並非什麼無理之求,也就點頭答應了:“那好,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王爺那邊也好有個交代。你好好準備吧,不打擾你了。”語罷,轉身離去。走到屏風處時卻停住了腳步,回頭叮囑:“進出花滿樓時,小心謹慎為好。”

“嫣夏明白。”

老鴇走後,瀟嫣夏靜靜地站在窗前望著京城的夜,對許多人來說,夜是多麼寧靜祥和,可對她們這樣的青樓女子來說,痛苦,卻也任命。

“嫣夏姑娘,夜深了,還是早些歇息吧。您最近身子不大好,還是小心著涼。”身後不遠處的小姑娘悄聲提醒道。她們都覺得,瀟嫣夏雖美得無人能比,但那高貴冷豔卻是不敢親近,而為什麼這樣矚目的美人卻總感覺孤獨得有些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