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荒原鏢客(1 / 2)

天色已暗,隻餘天際慢慢微弱的光線。鉛灰色的天幕散下細細的雨,廢墟牆角也開始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快天黑了,對於一個末日的幸存者來說,如果不能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以前找到一個安身的地方迎接他的往往隻有一個結局——化作一堆殘缺的枯骨迎來新一天的晨曦。

一個男人竄行在以倒塌的牆與看不出形狀的垃圾構成的背景中,每一步落下都帶起一陣翻起的灰塵又很快被雨打散,但卻隻發出細微的響聲。他停了下來,向四周看了一圈後拉下了罩在頭上的破布頭罩,露出一張胡子拉碴的臉,夜風翻起他的額發掃進他的眼睛裏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側著頭靠近一麵擋風的殘牆,拉開左手的衣袖,露出一塊鏡片破裂的儀器,使勁地拍了一下,裂開的鏡片下的一角閃起明明滅滅的紅光,同時顯示出當前的時間,下午五點四十五分。這是一個定時器,同時也是一個信號源,接收地下集聚地發送的微波信號顯示當前仍在開放的入口,當然必須要靠近到一定的範圍內才會有顯示。

“看來應該是南門,得快點了,不然就得在外麵過夜了。”男人拉下衣袖包好頭罩順便吐槽聚集地的管理者都是一群膽小的地鼠:“每次都是這麼早關門......”

計算著剩餘的時間,在腦海的地圖中直接畫出了一條橫穿整個城市廢墟中央的紅線。男人在這個連末日獵人都要小心翼翼的獵場中橫衝直撞著,在身後留下一雙雙猩紅的眼睛以及不甘的吼叫。說實在的他並不在意在外麵過夜,他就像是一個高等級的玩家來到了一個低級的副本,肆無忌憚!支配著他急奔的或許隻是一種本能的習慣罷了。

今天的心情很不錯。他邊跑邊放聲大叫著,全然不顧隱藏在黑暗角落的獵人的那詫異的目光。靈敏的聽覺讓他聽到了角落裏的低罵,但他不在乎,一群艱難的活在角落裏的爬蟲而已。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也許是源於他的身份——他是一位鏢客!而鏢客這個詞是一個含義豐富的詞。其中的一個定義就是,這是一個有能力穿越各個聚集地之間死亡區域的職業。

他爆發這全身的肌力向著目的地逼近著,如同一柄劃破雨幕的利劍!在他看來在那些看不見的角落裏枯坐著等待所謂的獵物的人們最終都隻會有一個下場,變成聚集地裏一具幹癟的屍體!沒有勇氣踏進荒原的獵人隻是在欺騙自己罷了,在家門口相信著沒有風險的收獲,永運都隻有唯一的結果。

男人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雜亂的想法拂去,停住了腳步,噴出一口炙熱的氣透過裹著臉的布片變成空氣中薄薄的白色霧氣。到了!崖月聚集地!

他呼吸急促著,向前走了兩步。終於到了啊!自己又一次活著回來啊。每次回來都是同樣的感覺啊,那種急切!

但回味過來想到了什麼東西之後男人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再一次檢查身邊的環境後,他走到了破落的街道邊的一處不起眼的下水口處趴了下來。鐵製的井蓋小孔中掃出一道紅光,緩慢的劃過他褐色的瞳孔。哢哢兩聲機銛的聲響,井蓋不可思議的向下沉去,露出一個黑漆漆的空洞。男人扭身躍了下去,隨後井蓋再次升起,恢複了原狀。

崖月基地,現存人員約2000,是一個不大但也不算小的聚集地。聽說是由一個前世界的官員帶著一幫人在末世的初期建造的,後來一步步的發展到現在的規模。不過現在在這主事的可不是什麼官員,而是一個頭子叫龍哥的黑幫組織。其是自末世以來也不分什麼黑幫白幫了,殺人吐骨用的名分不同而已。

現在男人便悠閑的走在崖月基地的街道上,說是街道不過是原來城市的下水道,聚集地的本體本便是依托城市的排汙係統建造的。空氣中仍然隱約淡淡的下水道臭味,不過男人在好心情的影響下,臭的都感覺是特殊的香了。

行進前往的目標是夜闌酒吧。男人打算先去那個名義上是個酒吧實則是獵人任務發布處的地方打探一下最近的消息,順帶去看一下老友。

至於走鏢的貨物交接,也就是自己來到這裏最大的目的。就一封信而已,急個屁啊!男人心中是如此想到,再加上預定的交貨日期是明天——去喝一杯才是頭等大事!心中放縱的理由又和自己的名字扯上了關係。我可是叫做法蘭克的男人,名表懂嗎!?我可是一個很守時的男人!

法蘭克邊走著,手裏捏著口袋裏的那封粗糙紙皮包著的信件,差點就沒忍住要放聲大笑了。隻是攜帶一封薄薄的信件雇主就給了平時的三倍報酬。一路上因為輕裝的原因躲過了好幾次致命的危險。如今那當當響的錢袋馬上就要到手,自然這其中的詭異便被法蘭克那粗大的神經自動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