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快樂

校園文學

作者:曹中佳

奧德修斯置身冥界,當他為了返回故鄉伊薩卡而去詢問先知泰瑞西阿斯時,他無意中看見了忍受這巨大痛苦的西西弗斯。

這位遭受天神宙斯懲罰的人,兩手推著巨大的石頭,使出渾身解數,用盡力氣,將巨石一步步向山頂推去。但是,當巨石將到達山頂時,由於自身重量,更由於神的力量,巨石重新滾下山坡。無情的巨石又一次回到起點。西西弗斯不得不再次回到起點,再次使出全部力量,將巨石推上山頂,如此往複,周而複始。至始至終,他雖揮汗如雨,頭頂上的塵土升騰,但他不帶慍色。

“可憐的人啊!真是一個荒謬的英雄。”奧德修斯不由地感慨。

正在下山的西西弗斯,聽到了這句話,笑著轉過身來,說道:“朋友,我並不可憐。當克羅諾斯之子、眾神之父宙斯,懲罰我的那天起,我就注定這樣。”

“但是,不幸的人固然各有各的不幸。但是每天在推著石頭行走時,我有我的信念,我相信我可以讓石頭到達山頂。就像死神對於人們固然可怕,但我依然可以綁架他,讓人間沒有死亡!巨石也不是嗎?相信我可以!”西西弗斯驕傲而激動地說。

“神的意誌怎麼可以違抗。這不是對你綁架死神的懲罰嗎?”奧德修斯答道。作為特洛伊之戰的主將。奧德修斯不僅是一名名將,他的智慧更是無人可及。這一點也許隻有奧林匹斯山的眾神和西西弗斯可及,西西弗斯是人間最足智多謀又機巧的人。此時的奧德修斯想到了剛剛看到的俄狄浦斯之母,俄狄浦斯和他一樣,都是無法抗拒命運的人。他們的反抗都是徒勞。

“不,朋友,你想一下,就好比一個遠離家鄉的人,雖然遠隔千山萬水。但總是有一股力量驅使他向家鄉前行,即使崇山峻嶺,櫛風沐雨。但他會放棄嗎?”西西弗斯的話刺激了奧德修斯,“他自己不就是那樣的人嗎?即便是震撼大地的海神波塞冬阻擾他,他感覺到神的意誌真的是不可違抗的嗎?命運是可以反抗的。”他想。

“當玫瑰色的霞光撫摸大地時,我推著巨石;當黑暗來臨時,我依然推著巨石。諸神認為再也沒有比進行這種無效無望的勞動更為嚴厲的懲罰了,我的生命就在這樣一件無效又無望的勞作當中慢慢消耗殆盡時,可是他們錯了。”西西弗斯笑道。

“你是對的。”奧德修斯笑道。說罷,轉身開始了回鄉的征程。

(指導教師 何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