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皇阿瑪心係大清國運,我等必不能有負重托!”豪格道。
“肅親王英明果敢,有帝王之才,有驚世之慧,當繼大寶,以慰先皇!”索尼等跪地。
“英明果敢?那叫匹夫之勇!”阿濟格大聲嗬斥。
一下子變得言辭相爭,針鋒相對。
“論軍功,你那點跟屁蟲的伎倆頂個屁用!戰場上真刀真槍時怎麼不見你往前衝啊!”阿濟格混不吝。
“你!”豪格語噎。
“好了好了,咱們是來商量的,不是來吵架的,像什麼樣子,都不給皇上省點兒心!”代善是個老好人,趕緊打住。
“多爾袞叔叔,就您如今這身體,扛得住這家國天下麼!”豪格道。
“放肆!”多鐸怒喝。
“王叔,您倒是說兩句公道話呀!”豪格見兩白旗態度強硬,隻好轉向濟爾哈朗。
“咳咳,這……”濟爾哈朗是個老狐狸,從不願出頭。
“豪格大哥,我阿瑪身子不好,我替他說,這天下當然得交給妥當之人,睿親王稱病這麼久,可是當得?”濟爾哈朗的兒子嶽托上前一步搶白道。
看著多爾袞三兄弟烏青的臉色,濟爾哈朗趕緊道:“咳咳,自然睿王爺精明強幹,用兵如神,我大清也是舉國皆知嘛!”
一間大殿,各分兩邊。兩黃旗和兩白旗各執其詞,委決不下。
一直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代善見此形勢,隻好站出來說:“罷了罷了,今兒且回去罷!吵也吵不出個結果來!明兒再議!”
豪格袍子一揮,“哼!”一聲,大步跨出殿門,眾人訕訕離去,隻剩多爾袞在皇位上方的匾額下沉思。
入夜,睿親王府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娘娘您這是?”多爾袞瞧清楚來人,大驚。
“王爺,我,我這是實在沒辦法了,才避人耳目,深夜來訪,多有叨擾!”莊妃卸下披風,作勢要跪下。
多爾袞趕緊上前扶起道:“娘娘這可使不得!”
“不,王爺,布木布泰有事相求!”莊妃堅持道。
“你說罷,如今這形勢……唉……”多爾袞很無奈。
“多爾袞哥哥,咱們可是從小馬背上長大的交情!我這些年的處境,你也是知道的。皇上對我隻有恩義,卻沒有情分,哲哲姑姑雖是一家人,卻極少相幫,海蘭珠姐姐雖然去了,但我在這宮裏依舊沒有依靠哇!”
莊妃拭了拭眼淚,接著道:“如今這兩黃旗大臣都是那豪格的人,可若是他登上了寶座,我們母子可真是沒有活路了!”
“這……豪格那小子我也是萬萬不樂意的!”多爾袞道。
“豪格素來對我極其不恭,福臨又是皇上的骨肉,以豪格的跋扈,這必是不會善待他這個弟弟!王爺,如今隻有您了!雖然我是個婦人家,可也知道您有大才,堪當大任,您的身後還有兩白旗眾將士,還有這許許多多皇親國戚、滿蒙漢大員!隻求您明日在殿前與那豪格爭一爭,求您可憐可憐我們這孤兒寡母的!求求您了!”
“您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求不求!咱們自是過命的交情,本王怎會不知!”
多爾袞頓了頓,繼續道:“隻是如今這形勢,代善大哥隻怕是不會表態,那鑲藍旗怕是已與豪格站到一塊兒了!”
窗外刮起風,有了些許涼意,可這盛京皇宮的每個人依舊煩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