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實最怕笑著,笑著,突然就安靜。
…………
許庭生第二天離開學校的時候在校門口看到了淩蕭的車。
“可以聊聊嗎?”淩蕭說,“這件事總要有個了結。”
許庭生避過她往前走。
淩蕭開車追上來說:“你還要怎麼樣?原來是你一直說到此為止……”
許庭生說:“現在譚耀死了。”
“我知道,可是已經很多人給他陪葬了。”
“不夠。”
“那你要怎麼樣?要我這個罪魁禍首也去死?”淩蕭問。
許庭生扭頭看她,“如果可以,我不介意這麼做。”
淩蕭第一次看到了一個冷血,冷漠,但是其實內心猙獰的許庭生。她知道,自己從這一刻開始,已經失去對話的空間了。
岩州官場的地震還在繼續,矛頭開始直至幕後的淩、蕭兩家。葉家和許家的態度也愈加咄咄逼人。淩家宅子,門可羅雀,一片蕭瑟。
許庭生當天下午在漸南見到了丁淼。
正如之前所下判斷,丁淼發現自己見到的人不是黃亞明其實長出一口氣。許庭生的形象太光明,這讓他省去了很多擔心。沒去枉費心思思考許庭生為什麼能出來,更不可能料到外麵的事態變化,丁淼看著許庭生,平靜地說:“可以談嗎?”
“談什麼?”許庭生坐下來,反問。
“你開條件,我能做的盡我所能雙手奉上,把這件事了結。以後……以後我也沒資格跟你鬥了,你應該很放心。”丁淼說。
“按你的意思,你綁走我的人,想趁機把我釘死……沒成功。然後你就安然無恙?”許庭生笑著問。
丁淼似乎吃定了許庭生的性格和做事風格,一樣笑起來說:“那……難道你要殺我嗎?許庭生也殺人?哈哈……那我勸你應該先殺了他們三個滅口,殺他們風險小。殺我的話,滿城風雨,後果難料……我不是小卒子。”
許庭生低頭思索片刻,抬頭說:“說得有道理。你是堂堂丁家大少爺。丁家剩下唯一的繼承人。弄死你,我會很麻煩。”
“所以,咱們其實可以好好談一談。打仗輸了割地賠款,愛新覺羅家都能幹的事,我不怕丟人。”丁淼感覺掌握了這場對話的主動權和基調,開始變得遊刃有餘,他看著許庭生,嘴角的笑容再次慢慢……
“啪!”
毫無征兆,突如其來,一記重重的耳光把他還未及完全開放的笑容扇了回去。
丁淼表情明顯一僵,有些錯愕。
許庭生看著他說:“很可惜,我這幾天突然下了一個決心。希望以後別人不要再聽風就是雨,隨便逮著個機會就敢對我下手。更不想再有人輕易去動我身邊的人,而不用考慮後果。你趕巧了。抱歉。”
今天這個許庭生,是滿腔仇恨和憤怒,內心猙獰痛苦的許庭生。正如他自己所說,他不能再讓人輕易去動他身邊的人而不用考慮後果。
譚耀的死,彤彤被綁架……教訓已經太夠,太沉重。許庭生不知道如果再有下一次,這樣的事情會落在誰的身上,是項凝?是付誠一家?還是……無論哪一個,他都承受不了。
溫和陽光的許庭生,能讓“敵人”張興科到互誠當副總,能在學校跟人公平群毆的許庭生,需要讓自己變得可怕,睚眥必報,讓人顧忌、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