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許庭生?”
“嗯。”
“你做什麼的呀?”
“讀書。”
“讀書?”
“嗯,大二。”
“哦,那你家肯定很有錢。”
許庭生笑了笑。
“你是什麼星座呀?”
“星座?說了你會嫌棄的。”
“說啦,我不會的。”
“處女座。”
“……”
“你看,果然嫌棄了吧。”
“才不敢”,彤彤做了個鬼臉,說,“處女座,追求完美,吹毛求疵,你有潔癖嗎?”
“沒有吧,我平時挺邋遢的,隻有點強迫症。”
“比如……”
“比如衣服脫下來要放成長條狀,整齊排列,不然睡不好。東西擺放最好有一定的規律,或者對稱。你很迷星座嗎?”
“嗯,你是不是要笑我迷信?沒關係,反正很多人都笑我。”
“不會,相信星座其實挺好的,人會比較容易快樂。”
“嗯?為什麼?”
“因為你們總是可以寬慰自己,工作不順,感情不順,可以跟自己說,過了這個月就好了,水逆過去就好了,或者弄塊水晶,買束花,擺在恰當的位置,就又自信滿滿了……你看,這樣的生活多麼充滿希望。”
“嘿,好像還真的是。跟你說哦,星座書說我今天桃花開。”
“桃花?你不是每天……對不起,我……”
“沒事啦”,彤彤幽怨了一下,說,“其實很難得遇到自己喜歡的客人的,我很少出場的哦……今晚帶我出場吧,好嗎?”
許庭生笑了笑,知道所謂的喜歡的人,更大程度上應該是因為看到自己和昆哥關係密切,刻意拉近關係。但是,生存從來不是易事,尤其歡場裏打滾的女人,許庭生沒必要戳破。
“可以嗎?”彤彤追問,一隻手滑向許庭生胸膛。
“我還是處。”許庭生握住那隻手,笑著說。
“啊……討紅包呀?那我包就是了。”彤彤嬌笑著,一點不介意。
許庭生還真對付不了這樣的女孩,搖搖頭,沒說話。
“我明明挺漂亮的呀,身材更好,你看到就知道了。要不要看?”彤彤幽怨的說。
許庭生正發愁,找彤彤喝酒的又上來了,彤彤趴在許庭生耳邊,狡黠道:“反正一會我醉了你不能不管我。”
說完跳起來繼續迎戰。
……
從許庭生關門退出去那一霎,陸芷欣整個心就亂了。
心亂如麻,陸芷欣腦海裏滿是許庭生當時的神情,不斷猜測著他現在的心情和狀態,陸芷欣想去找他,不由得把舉杯的頻率提到最快。
在曾經丁森糾纏最嚴重那段時間,陸芷欣憑著酒量讓他在各種場合出過糗,包括在一眾長輩麵前摟著上菜的服務員動手動腳。
但是今天,陸芷欣已經喝了很多,越喝越暈,醉意越來越重。
陸芷欣臉色緋紅。
而丁森,竟然還麵色如常,一點動靜都沒有。
陸芷欣知道今天不能再待下去了,拿包起身。
她剛準備說話告辭。
“合同給我看看。”丁森說。
陸芷欣猶豫了一下,從包裏把合同拿出來遞給丁森,站著,沒再坐下。
丁森一麵漫不經心的翻著合同,一麵說:“對了,芷欣,你看,我爸和你爸都談過了,然後我也回岩州了,我們訂婚的事?”
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裝戒指的盒子,放在桌上,打開。
“我隻是來談合同的。”陸芷欣晃了晃腦袋,撫額說。
丁森一揚手,把合同丟在地上,麵帶嘲諷,笑了笑說:
“陸芷欣,難聽的話我本來不想說,是你逼我的。我勸你還是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爸再這麼折騰下去,你回頭想跟我訂婚都沒資格,鳳凰落地,也不過是男人的玩物。我勸你最好還是好好想想。”
陸芷欣沒去撿地上的合同,低頭笑了笑,有不屑,也有苦澀。
父親的情況,越來越病態的執著和盲目,她比誰都清楚……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許庭生其實是陸芷欣當初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最初的單純的一點好感,在她發現許庭生的潛力後,變成了更複雜的一種狀態,摻雜了更多東西。
這是一個她甘心的,喜歡的,又完全有可能解決問題的男人……不會有更完美的選擇了。
所以,陸芷欣用盡心機,一次次接近。
所以,互誠的發展,陸芷欣比許庭生自己還用心,還拚命,還著急,她才是更迫不及待希望許庭生迅速壯大的那一個,因為她怕來不及。
所以,羞辱、委屈、謾罵、閑言碎語,她能忍。
apple搬進河岸民居這樣過分,不顧她感受的事,她能忍。
那個據說可能對許庭生無比重要的不知名的女人的存在,她能忍。
甚至包括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暫時最被忽視的一個,她都能忍。
陸芷欣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裏,除了商業才華,可以身兼許庭生的事業夥伴,讓他越來越離不開自己,她最大的優勢,其實是時間。
比起apple,比起那個從未出現過的女人,或許可以再算上那天敲門的那個女孩……陸芷欣知道,自己才是在許庭生身邊時間最多的一個。
擁有時間的陸芷欣,一直在試圖改變許庭生,把握許庭生。
客觀而言,許庭生身上其實有很多讓陸芷欣惱火和不屑的東西,比如他的優柔寡斷,婦人之仁,比如他把很多東西都淩駕於事業和財富、權勢之上……他並不是陸芷欣曾經期待的那種梟雄。
然後,不知不覺,陸芷欣突然才發現,被改變的人其實是自己,自己正不斷被許庭生改變,而且,她正在這個男人身上不能自控的越陷越深。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像一個千依百順的小女人,比如那晚,她答應他那個要求,那樣慣著他。
而他,卻依然遊離,根本無法把握。
陸芷欣走向包廂門口。
丁森在背後猙獰的吼道:“臭婊子,你是不是被那小子碰過了?”
陸芷欣回頭,笑著說:“我和他住在一起。”
“就那麼個東西?你以為他能有多大成就?”